自己的身子。
“真的在烤我?”
简十斤点了点头。
蘑菇妖愣在那里许久。
本以为会大哭一场。
结果他舔了舔嘴唇,说道:“看起来挺好吃的,我能吃一口吗?”
简十斤没有笑,转头看向林二两,说道:“看来真的疯了。”
狄千钧平静地说道:“我们这样的人都不能理解,那自然是疯了。”
“但是还不能确定。”林二两轻声说道,“最好找个山河观河宗的人来看看,如果他们都觉得很变态,那才是真的疯了。”
三人还在说着,那个蘑菇妖见三人不理会自己,自顾自地从伞盖上撕了一块下来,一面吐着舌头一面大快朵颐地吃着。
“河宗的人不好找,山宗的倒是好找。”简十斤笑呵呵地说道,“但是山宗的人来了我们压不住。”
林二两与狄千钧都是沉默了下来。
蘑菇妖还在雨中美滋滋地吃着,狄千钧拿起剑鞘走到雨中,看了他许久,抬手拿起自己的剑,把整个蘑菇举到了他面前,平静地说道:“这样吃才过瘾。”
“啊,多谢多谢。”蘑菇妖抬手抱住了那柄剑,狼吞虎咽地啃着。
狄千钧骤然抽剑,一剑劈向那个蘑菇妖。正在啃着自己身躯的身影骤然消散,化作了一阵黑烟,消失在雨中,只剩下那个烤得金黄焦脆的蘑菇在雨里咕噜噜地滚着。狄千钧握剑折返方向,送剑入鞘,平静地看着地上的蘑菇。
林二两与简十斤都是走了过来,低头看着雨中滚上了许多湿泥的大蘑菇。
“看来我们都被骗了。”林二两似乎有些愤怒,于是神色愈发阴沉。
简十斤抬手摸了一把蘑菇,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气味,不止有妖力,还有鬼术的味道。
“是南楚巫。”
于是简十斤也愤怒了起来。
狄千钧没有愤怒,平静地说道:“南楚巫不会这么蠢。”
二人看向他,这个出身于流云剑宗内门的南方调度使,转头看向云梦大泽的方向。
“是未知的东西。”
林二两看着狄千钧说道:“流云剑宗的历史远比大道久远,你觉得那是什么?”
狄千钧沉默少许,握着剑走进漆黑的檐下。
“或许是一些想要出来晒太阳的人。”
狄千钧走到了檐下,看着那些尚且飘着热气的茶水,按住了腰间的剑鞘,缓缓说道:“柳三月大人肯定猜到了一些。”
“但是他不敢承认。”
“我也是。”
什么东西能够让来自青天道与流云剑宗的人都选择保持沉默?
云梦泽。
林二两与简十斤站在雨中,这两个南衣城天狱的实际掌控者心中阵阵寒意。
就像磨剑崖曾经叫做十年剑宗一样。
云梦泽也有另外一个名字。
巫鬼神教。
......
虽然世人普遍地将云梦泽,函谷观,磨剑崖以及阿弥寺称为人间四大修行之地。
但是实际上四者从未同处过同一时代。
磨剑崖兴起于一千四百年前,阿弥寺则是一千六百年前,这二者都是出自两千余年前的道门函谷观。
函谷观是唯一见证过巫鬼神教最后余光的存在。
哪怕流云剑宗的历史比函谷观更久远,但是当时的流云剑宗只是一些杀手剑客的聚集地,未曾有成体系的典籍记载留下。
是以到了现而今,自从函谷观在千年前消失在北方大漠中后,人间便再也想不起那个曾经兴盛古楚的庞大教派。
然而时至今日。
一场莫名而来的风,却是让许多人再次想起了这个从未见到过的古老存在。
那场风从大泽吹来。
当年巫鬼神教便是沉没于云梦泽中,才得以此名。
柳三月与张小鱼心中自然清楚。
所以二人才会明白此时的丛刃不在南衣城,会对人间有多大的影响。
哪怕那只是个终日趴在桥边睡觉的人。
但是他睡觉,只是为了让世人安心而已。
没人知道这场风究竟意味着什么。
或许只是一些残余的风重新被泽底泥沙翻涌而出,想来人间冒个泡。
或许。
张小鱼并不想去想。
在人间春雨中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也没心思打牌,直接回了剑宗园林。
从后门回到三池边,四五个师兄正围在那里打牌。
丛刃活了一千年,当然不止张小鱼这一个得意门生。
只是修行界上层历来便有‘不欺人间年少’的说法。
活过了二十五,便藏进了人间,除非得证大道,否则便极少现于世间。
用张小鱼某个师兄的话来说。
咱们这样的人,都是人间天赋绝顶的人,倘若过了二十五,都未曾见到大道的影子,自然也没有脸面晃悠在人间。
道门的人会去青山之中开观静修,剑宗的人藏在人间蕴养剑意。
于是人间不闻音讯。
张小鱼的那些师兄们便是这样。
张小鱼背着剑鞘走到亭中的时候,那几个早已年过三十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