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年家里挂上了一张巨型长城挂毯,皮尔卡丹就开始对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家念念不忘。
拜托了一圈有关人士之后,卡丹先生终于可以在今年带着他的模特团队,来我国开展演出了。
他是第一位看好大中华市场的品牌设计师。
当时在业内喊出的口号是:十亿人的国家,我就算去卖扣子,也可以富贵一辈子的了。
江山挂上了周台长的电话,令他没想到的是周也明也将一块同行。
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二楼的江山,被余思归逮住了:“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嘛?”
江山也没忘:“咱们在哪聊?”
“就上你屋吧,”
江山点点头,利索的打开了房门。
一人一杯热水抱在手里。
江山看着余思归的双眼,难得露出了一副挺正式的表情,道:
“咱俩隔那么远都能认识,也算是一种缘份。”
余思归被他盯得有点紧张,明知道江山比自己还小三岁,却总觉得处处都很在意对方的想法。
“你想说什么就说,”余思归看似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别整的像个算命先生。”
这是姑娘刚从黄永钰那学来的话术,每当她紧张时,就可以强压对方一头。
江山继续很真诚的看着她:“现在看来,咱俩可以相遇,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嗯?”余姑娘一秒破功:“安……安排什么?”
江山说完,从包里拿出了纸笔:“中外合作办厂。”
话毕,纸上也已经落笔。
1979年,从旅游合资饭店,外商技术入股国企……一直到沿海地区大大小小的外商注资办厂。
各地纷纷冒头的中外合资经营,推动着国家在当年7月1日紧急颁布了第一条《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
余思归没想到江山要和谈得竟是公事:“中外合作?谁和谁合作?”
“我和伱啊,”江山来回指了指:“这都想不到?”
余思归眨了眨眼:“我是外?”
江山点点头:“我主内,你主外。”
余思归笑了:“我们两个能合作什么?”
江山喜欢纸上谈兵,他边写边说道:“广告、品牌推广,商品、商品代理……”
余思归看了看白纸上的字,又抬头看了看对方。
忽然有种感觉,眼前的江山并不像他笑得那么单纯,狭着眼笑道:“原来你也有野心!”
“废话,”这个世道多美,怎么可以辜负:
“按说我也是劳动人民出身,本不该学习资本主义的糟粕,但,谁让我们穷呢,你想想江宁玩具厂的工人们……”
余思归想起了那天在报社的情形,勤劳朴实但也穷的蒋厂长,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说的也是,”余思归抱着水杯咕嘟了一口:“我还吃了他一只鸡。”
江山开始一本正经:“你去把那厂拿下来,办好了正好给他们发工资。”
余思归没有野心,但她一向有好胜心。
可仅仅只为了吃人一只鸡,就去扶贫的事,她绝对不想参与。
“我不干,”余思归眯着眼瞧向江山:“要干你自己干,我只喜欢开广告公司。”
要能自己干,还找你干嘛。
最近几年的政策对外商有多倾斜,老天爷都不敢睁眼!
这股东风江山借定了。
更何况,他有的是耐心:“我也喜欢作广告,办这间玩具厂属于广告的周边生意!”
“广告周边?”余思归第一次听说这概念:“什么意思?”
江山在纸上写下广告两字,然后开始发展枝丫:“那天你和我一块去美影厂看得动画电影,还记得吗?”
一说到这,余思归开始精神了,长长的黑发向后一扎,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了起来。
江山继续道:“到今年六月份这些电影一上映,那么电影上的这些动画玩偶……”
余思归本就圆润的双眼,这一会睁得溜圆:“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压模塑料玩具是最省时快捷的产品,”江山科普道:“只要模具一铸好,日夜开机就是数钱。”
但下一秒,余思归很理性的想到了一件事:“政府会把这好事交给我们?”
“不是我,”江山强调道:“是你这位外商。”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是:“咱们得赶紧去苏市把那间玩具厂拿下。”
余思归没有立刻点头,她正在脑海里畅想。
“你可以设计广告,也可以设计玩具,”江山帮姑娘畅想:“设计出玩具后,再用你的广告把它们推销出去,十亿人民三亿儿童……”
余姑娘本就越听越亮的双眼,这一会已经泛起了银河。
反过来一想,却又有点害怕:“江山,生产出来的玩具万一卖不掉怎么办?”
“所以我主内,”江山即是硬件,也是软件:“但说归说,你还真以为咱们那小厂能做出什么大动作。”
余思归眼中的银河瞬间暗了一些。
在日-本被其它广告公司挤压的时候,她就一心想着反超,哪怕一次也行。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