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士,这样真的可行吗?”
工业界有很多理论上可行的方案,在具体落地的过程中会发现有难以克服的困难,理论可行到落地很可能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更何况他们做的是完全从零到一的工作,摸着石头过河,你能知道河到底有多深,需要做什么样的准备,没有参照物去探索一条新的河流,其中的困难难以估计。
陈元光见刚刚发文的是梁孟松,他直视对方,目光坚毅:“一定可以。”
陈元光没有再多解释什么,他喜欢用结果说话,理论上的可行性他已经解释过一遍了。
梁孟松被外界认为整个华国最懂芯片制造的人,认为他对芯片有着远超想象的敏锐嗅觉,在中芯国际内部斗争中败下阵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在中芯国际内属于有职位没有实权的闲人。
帕特没有纠正对方的错误,干式光刻机到浸润式光刻机,不仅是asml配合,蔡司同样需要配合,需要重新设计他们的物镜。
从硅片到拓扑半金属,这涉及到整个芯片生产工艺的基石更替,它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虽说学术界一直在做尝试,希望能够通过新材料来突破硅到极限后的量子隧道效应,但这还是太难了。
对于华为来说,7nm用在他们的旗舰机型mate60上不仅能赚,而且能大赚。
拓扑半金属替代硅片,我相信这是可行的技术方案,但是华国不依赖国外供应商,自己搞定这一切,我不相信。
“十年。”里奇说。
因此针对拓扑半金属,完全没有适配的耗材和工艺。
更重要的是陈元光并没有办法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这一个项目上,哪怕梁孟松要见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开会上,私下想约对方非常难。
帕特以为他们只是过来表演一番,让华盛顿方面安心,结果没想到这帮老爷居然真的做了准备:
“那如果拓扑半金属是真的,那华国做到工艺替代最少需要多少时间?”
因此它几乎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华国绝对不可能通过全新的材料绕过光刻机的限制,把芯片推进到1nm工艺制程上。”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突破了1nm的限制?”
我很了解莱特博士,之前在mit的一次学术会议上我们见过一次,他在学术上有着非凡洞察力和非常缜密的逻辑思考能力。
“应该是,拓扑半金属有很长的技术演化历史,它很早之前就被提出来,实现突破很正常,莱特博士本身在材料学上有太多值得一提的成果了。
因为出色的履历,梁孟松被派到712工程上负责芯片制造方面的工作。
“那你们认为拓扑半金属是真的吗?”
他自己在接到任务后也非常感兴趣,一直以来他都是技术的狂热爱好者,更别说像拓扑半金属这种过去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材料,现在成为现实,他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就接下了这个任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过去的经验在失效,项目上各个环节的研究人员在逐渐变得浮躁起来,大家对陈元光光环的无条件信任在消散,梁孟松感觉到事态在失控,他内心的不安在堆积。
申海微电子的28nm全国产光刻机可是从20年就在喊要交付,现在都2024年了也没见他们交付成功了,不也没事吗?”
“你说的没错,从干式到浸润式是相对容易的,在光源和硅片之间加水,这是程度很弱的优化,而华国人想通过拓扑半金属替代掉硅片。
整個712工程的项目组分散在全国各地,毕竟芯片设计在鹏城,工艺制造在鹏城、申海和江城,而一些大大小小的供应商更是分散在全国各地。
他是人,不是神。”
硅片表面不平坦不仅会带来电路短路问题,还会造成光刻过程中无法准确对焦,导致线宽控制的失效。
一直到华为打算用全新工艺,用28nm的双重曝光技术做7nm工艺制程的芯片后,梁孟松得以从中芯国际内部波云诡谲的斗争中脱身,开始成为这一项目的实际负责方。
这可是能让硅谷重新成为世界芯片制造中心的丰功伟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英特尔最先进的芯片生产居然要依赖于台积电。
“也许拓扑半金属不需要化学研磨?”
和外界所猜测的,华为的7nm芯片是靠牺牲良品率获得的工艺不同,他们并没有损失多少良品率,远没有外界认为的50%到70%的良品率那么夸张。
哪怕只是理论可能性,他们都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对他来说,做事要远远比斗争来的容易。
这用优化来形容都不够,这是要彻底绕开现有芯片制造工艺体系,这个的难度比干式到浸润式要大得多,他们之间的难度不是一个量级。
因为无论短期还是长期来看,asml都不可能会先进工艺制程的光刻机给他们。
化学机械研磨是芯片制造中的关键工艺流程,它通过机械和研磨液实现硅片表面的平坦,避免了硅片表面起伏而导致的电阻值不同引起的电路短路。
“这还只是光源,后续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