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恒现在怕还没死,要知道你们这么快把锅甩到他身上,你们猜他会不会拉你们一起去垫背?”
胡恒颠倒黑白的能力可不低,没有咬出他们三个,完全是没给他留时间。
要是有时间,哪怕不会给自己带来啥实质性的利益,恐也不会让他们三好过。
听罢,三人顿时比哭还难看。
“朝廷有令,商人不得着绫罗绸缎,你们这可违逆的厉害,孤记得有人曾因穿了靴被砍掉双足。”
当初他们三支支吾吾不敢说明自己的身份,必然就是知道他们衣服穿得不太合适了。
凭他们和胡恒的私下往来,还有他们穿衣上的越制处理他们,并不是最佳的效果。
只有让他们出出血,把陕西目前的这种乱局平息了方才为上上之策。
商人见的市面多,且又心思活泛,朱允熥只不过刚问了两句,潘宝才便主动开了口。
“殿下是要接纳灾民吧?”
“小人愿意和杜正禄还有谢日清联络县里的一些富绅在城外搭灾棚,协助殿下赈济灾民。”
潘宝才这么一说,杜谢二人脸上稍稍抽搐,最终倒也还是答应了。
“好啊!”
“三位有这心是个好事,那就辛苦三位了?”
朱允熥微微一笑,三人连连摆手。
“不辛苦,不辛苦。”
相较于性命,钱财真不算啥。
“那小人去准备了?”
潘宝才试探的问了句,生怕朱允熥返回了似的。
“找几人去帮三位东家的忙。”
朱允熥没直接回应潘宝才,而是直接冲旁边陈集吩咐了句。
帮忙是真有其意,同时也是防止三人偷奸耍滑,使啥幺蛾子。
三人被一队军卒领着从县衙出来时间,正赶上胡恒被砍。
刚刚还一块吃饭的人,转眼之间就掉了脑袋,三人被吓的腿都软了,即便是之前真有啥湖弄的意思,现在也全都打消了。
知县都说砍就砍,他们又算个啥?
在朱允熥的强硬手段下,各县灾棚建倒是建的很快。
除沔县之外,大部分都是从各县官仓调的粮。
这么紧急的情况,那么多百姓都等着吃饭呢,又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和那些一毛不拔的的商贾要粮。
“殿下,这是于指挥使送来各县赈灾的情况。”
自砍了胡恒后,朱允熥便征调沔县县衙做了行辕。
朱允熥正盯着陕西舆图,考虑平乱之后该如何收拾残局的时候,陈集把于广勇的奏报送了上来。
于广勇目前的任务远比陈集庞大,他不仅要调查陕西藩王官员卫所士绅所存在的问题,还要把各县的赈济情况每天一报报到朱允熥这里来。
接了陈集手中奏报,朱允熥的眉头渐渐紧锁了起来。
“这才多久,人数就攀升了这么多,冒吃赈济粮的怕是不在少数啊。”
陈集点了点头,回应了朱允熥。
“尤以沔县略阳徽州一带人数攀升的最快,这正是田九成活动猖獗之处,会不会是他派下的乱民。”
都起兵造反了,还敢来吃官府的赈济,这胆子怕是大到没边了。
不过,都敢造反的人,岂会有胆小的。
朱允熥把奏报扔到桌上,不忿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夹杂乱民了,田九成倒是好算计,让官府帮他养兵。”
陈集想了想,道:“现在城外百姓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要是出面缉拿的话,势必会搞得人心惶惶。”
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既是要招抚,就更不能随便抓人了,他们之所以从贼,不过就是不信任官府,一旦抓人更会把那些人推到田九成身边。”
这都是些实际存在的问题,没有一个是空穴来风的。
陈集抛出问题后,又有些惆怅道:“目前好像并没有合适的解决之法,田九成怕正是赌官府不敢撕破脸,这才敢把人派下来吃官粮。”
不管咋说,田九成敢这么做,就说明他还挺有胆识的。
“耿炳文来信说,最多再有十日便能到了,前面这么长时间都熬过去了,也不差这区区十几日了。”
朱允熥长舒一口气,倒很快接受了。
“孤派人缉拿吃官粮的人,就可让剩下的人死心塌地跟着他对抗朝廷,而孤若是置之不理,便正好给他养了兵。”
“无论孤最后咋做,都是他占便宜了,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朱允熥给自己倒了杯茶,优哉游哉抿了一口后。
这才,又道:“我们也找几个人混入田九成那儿,耿炳文快要过来了,正好先过去开开道。”
一听这,陈集豁然开朗。
“殿下英明。”
“殿下到了陕西的消息田九成肯定已经收到了,马上就要和朝廷交战了,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招兵买马。”
“这种情况下,往他身边安插个人并不难,属下这就去办。”
陈集领命后匆匆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和潘宝才撞了个满怀。
知道陈集是朱允熥贴身护卫,潘宝才苦大仇深的的脸上挂起一抹难看的苦笑。
随即往后一退,给陈集让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