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里藏着不知道多少情绪，最终都汇聚成了无可奈何。
秋由嫣姬。
五条悟唯一拿对方毫无办法的人。
“现在玩够了？”他问。
神明嘟了嘟嘴，“不好玩。”
“那来吧。”五条悟扯掉自己的眼罩，露出一双疲惫的苍空之目。
与神明一直亮的发光的六眼不同，另一双六眼像是落入了尘埃，一片灰暗。
这场战斗不像是神明和两面宿傩那种直接开打的方式，打起来之前，夜蛾正道还安排了学生离开。
在只剩下一个吉野顺平作见证的情况下，五条悟像是决定了什么，毅然决然的动手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打不过秋由嫣姬，他最强的神话都被秋由嫣姬破灭了，现在当代的最强名字都被大家刻意遗忘了。
只因为咒术界毁灭那天，神明说了一句话。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奉我为神。”
所以神明来神明去，大家都叫习惯了。
但五条悟不管，他还是叫她秋由嫣姬。
“有没有人说过，你美的太邪恶了，根本不像人。”
同样滞空的时候，五条悟隔空对秋由嫣姬说。
只见秋由嫣姬笑了笑，“我本来就不是人啊，我和你们不是同类哎~”
原来...那个叫真人的咒灵在自己找到他时说他看出了秋由嫣姬本质的那句话，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那只咒灵死之前说的是真的。”
·
这个世界上，只需要一双六眼。
神明忘了是谁跟她说的来着，但是她一直想的就是只留下一双六眼。
可当她真的这么准备动手了之后，又觉得没有意思，她本身就是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神。
五条悟可不是吃素的，他把秋由嫣姬打的如同涉谷决战那天两面宿傩下的黑手一般，神明此时全身挂满了红。
但秋由嫣姬还有战斗的能力，五条悟自己却没有了。
他也玩累了。
不知道神明自己是怎么想，但五条悟是真的玩累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疲惫从他的灵魂散发，流淌至全身。
明明以前还和夏油杰叫嚣着要整顿咒术界，毁灭老橘子，可是真到这一天到来，五条悟反而不知道怎么做。
五条悟最强的时候就是他一个人的时候，但是一个人久了，也会寂寞的。
要知道，一个人是抗不下所有东西的，最强不是五条悟的荣耀，是他的诅咒。
他没法跟学生们说他其实报不了许多人被秋由嫣姬玩弄的仇，报不了御三家的仇，或许学生们也是理解的，所以没有一个人提这茬。
这个脆弱的咒术界啊，已经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五条悟的半边身子完全劈破碎，但他没有使用反转术式，就像他跟秋由嫣姬说的，他玩累了。
现在咒术界不好吗？
很好啊。
大家都能自由的生活，永远笼罩在大家头顶的结界没了，咒灵不会有这么多，也不至于让一个一个咒术同伴死在道路的尽头。
要是夏油杰活到现在，应该也会好好生活不再搞事了吧，五条悟这么想着，就感觉到秋由嫣姬朝着他走来。
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的男人没有动作，只是沉默着。
“这个咒术界只需要一双六眼。”她说。
是这样的没错。
“但我想问一个问题，五条哥哥，你觉得现在的咒术界，稳定吗？”
五条悟抬起头，疲惫无光的苍空之目没能泄露他此时的情绪。
“呵...或许吧。”他说道，没有多少咒灵需要孩子们拼尽全力去祓除，连五条悟自己的术式都有点生锈了。
在五条悟回答完之后，只见秋由嫣姬走了过来，蹲在他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六眼，露出一个欣赏的表情，“真好看。”
半躺在地上靠着废墟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无聊道：“看自己的没看够？”
可秋由嫣姬却这么回答：“这不一样，五条哥哥，仿制和真品并不一样，为什么我这么说呢，因为你的六眼是天生的真品，而我的嘛...”
嘁，哪个无聊的游戏策划敲了敲键盘打出来的一段代码吧，天赋什么的，加载哪个不是加载，一个用钱就能买的普通道具而已。
▍玩家已停用[六眼·苍空之目（附无下限）]天赋。
眼睁睁看着对面少女的眼睛慢慢变成黑色，五条悟听到她问：“你不用反转术式吗？”
......
“顺平。”
哪怕是已经经历过一切大场面的吉野顺平，此时体内还是激荡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本已经抚平的恐惧似乎没有消失，而是专门等在这一刻再汹涌出现。
作为神明的“伙伴”，他机械一般听话的将淀月调整成治疗模式，笼罩住了五条悟。
而面前的秋由嫣姬，微微笑着，不在乎五条悟和吉野顺平看到她眼睛当场变色会有什么反应，只是无聊的擦了擦自己的下巴。
“嫣姬...”
已经可以被称为男人的吉野顺平抖着声音呼唤。
“啊，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呢，当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