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还要抵抗多久,但或许终有一日,他能彻底将那些恶念净化干净。
明然听完,将桌上清茶一饮而尽,而后又斟一杯,对空虚敬。
像是在和远方的故人告别。
最后那杯茶随手洒在地上,在地面留下一道濡湿的深色痕迹。
过往如尘烟,埋入新泥。
“谢谢你。”明然低声说。
祁念一:“谢我什么?”
明然偏过头去不看她:“挺多事,随你怎么理解。”
祁念一摊手,冲云野露出一个“我对这种人真的没办法”的表情。
西洲之旅结束在和明然的比剑之后。
她们两上一次比剑斗法,还是很多年前在无望海。
现在这次斗法,就已经没有了那时的剑拔弩张。
抛开过往,只论剑道。
明然在继任家主之位后果真比以前沉稳了不少,就连剑路也收了锋芒,只能从飞红剑闪烁的红光上感受到明然一如从前的骄傲。
阔别西洲后,祁念一终于去到了南境。
南境结界消失,关口开放后,已经和外界恢复正常往来很多年了。
尽管如此,南境的境外联络事务部和学堂一直没有撤销,甚至越来越红火。
祁念一从飞舟点下来,才刚迈入南境,就受到了十分夸张的夹道欢迎。
入境口被特地清出一个特别通道,雪白的长毛绒毯从入境口一直铺到数百米开外,神殿从副尊到十二曜再到七星,全员齐聚在入境口的另一端欢迎她。
祁念一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知道自己要来南境的消息。
她艰难地咽下口水,感受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视线,努力保持镇定,对云野低声说:“你说我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云野早就已经躲进了剑中,逃过了这奢华中透露着一丝尴尬的大场面。云野飞快在心里对祁念一说:“怕是来不及了,直接上吧,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祁念一:“……”
她真的很难不尴尬。
祁念一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镇定的走了进去,在道路尽头看到了上官熙。
上官熙没有说话,但脸上细微的神情无不展现出她对如今的场面十分满意。
祁念一刚想说的话就憋了回去,内心叹了口气,最终决定接受南境对她过于热烈的欢迎。
深渊终战之前,南境的血脉者们就已经几乎彻底失去了他们的血脉之力。
最初所有人都经历了一段难熬的日子,后来随着学习了更多境外的功法,才开始补全南境在这方面的缺漏。
几年下来,曾经的血脉者们终于开始慢慢习惯不用血脉之力战斗的日子。
境外联络事务部如今的负责人是上官熙,学堂由摇光管辖。
学堂本是她当年提出的一个构想和建议,开办一个学堂来负责教导仙道八门以及其他一些小众偏门的工种,请一些境外的门派弟子来当教习先生。
祁念一离开南境之前,学堂还没有建成,如今已经颇具规模。
她到南境的第二日便兴致勃勃地去参观了学堂。
学堂的学子年龄跨度很大,从五六岁的小童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的迎着晨光跟着先生念诵道法自然,有的手持木剑在演武场踉踉跄跄地跟着教习挥剑,老者佝偻着身躯慢慢爬上学堂的顶层,在落满温暖日光的书阁中钻研着阵法图。
摇光:“今日宋之航也有授课,我带你去看。”
她们走到学堂东侧的书室,在此起彼伏的读书声中听见了宋之航清朗的声音。
祁念一和摇光站在后门边听了一会儿,宋之航课讲到一半,突然背过身趁机冲她们眨眨眼,而后又投入到了教学之中。
摇光:“他教《修行史》这门课,因为课讲得好,模样也长得俊,连续三年都是学堂投票排名第二受欢迎的课程和教习先生。”
祁念一好奇道:“那第一是什么?”
摇光:“是妙音的音律课。”
祁念一露出了然的表情。
西侧的演武堂在,不少小童挥舞着手中的木剑,楚斯年穿着青莲剑派的衣袍站在旁边,因为表情太过冷峻严肃,吓得小童们眼神都不敢乱动,只敢专心致志地练剑。
摇光:“最开始你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还觉得几乎不可能实现,请大陆各家各派的人来给学子上课,势必会涉及到一些门派的核心功法,没想到最后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前来。
甚至还有妙音这样,身为一派掌门,也愿倾囊相授的。”
祁念一在学堂中看到了不少沧寰弟子,也有一些穿着青莲剑派和孤山道袍的身影穿行。
乍一看,甚至让她以为自己现在是在东洲。
春去秋来,从南境离开前,又到了春节前夕。
上官熙颇为不舍地送祁念一离开,临了神神秘秘地塞给她一个巨大的包裹,说是春节礼物,让她回头再打开。
祁念一在大陆上漫游了一整年,只觉得心境是前所未有过的开阔和明朗。
再到西京时,城中已经有了些春节的热闹氛围,
祁念一买了一根糯米夹心一根核桃夹心的冰糖葫芦,递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