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川县令王舜英昨天刚刚来此上任,今日就听闻关圣帝君庙中有异,匆匆处理了手边之事,便是天已昏黑,仍旧是来到了这边的小山村里,而他对此事这么上心,则全因来这里的路上遭遇鬼物,路途中得一仙人帮助,而这仙人来到淄川,便是为了给关圣帝君庙写对联。
来到关圣帝君庙这边,兴许能碰到仙人,即便没有碰到,处理此事,定也和仙人心意。
这些关节,王舜英盘算的很清楚。
轿子在村外落下,王舜英被捕头杨刚,师爷封章四的带领下,随着乡贤,里长一并往许大的家中而来。
“许大,这就是我们淄川的县令王大人。”
里长走早最前,先行介绍,又看苏阳穿一身堇色衣服,自顾的吃肉喝酒,丝毫不将县令放在眼中,伸手便来拉苏阳,便意欲让苏阳站起来,只是苏阳态度安闲,身体却若生根,里长的这一点力气根本拉不起苏阳。
许大迎了出来,在里长介绍后,连忙行礼,毕恭毕敬。
“苏先生,您在这里!”
王舜英却在许大行礼之时,看到了坐在后面的苏阳,满是欣喜,伸手略扶一下许大,便来到了苏阳跟前,说道:“柳沟寺里,先生清晨不告而别,我只道我们缘尽于此,不想竟还有相见之日。”
里长连忙缩回了手,原本他当苏阳没有眼色,看到了县令来此,居然如此坐在酒桌前面,实在对县令不敬,故此伸手相拉,但此时此刻,里长却感觉是自己没有眼色……看到县令来了,仍然能坐在酒桌前面的会是普通人吗?
苏阳转过脸来,看向王舜英,扫视一圈,在这人群中还看到了慧胜和尚,一身袈裟双手合十,看到苏阳也不胜欣喜。
“我虽先走,却比你们后来淄川。”
苏阳瞧着王舜英笑道:“也正因我来迟了,这一耽搁,关圣帝君庙就有了祸端,神官按在关圣帝君塑像双眼处的翡翠石都被人挖走了。”
苏阳对丢翡翠石之事下了定性。
此事并非是妖魔作乱,而是有人在暗中作祟,并且将这想法传达给了王舜英。
“我便是因此而来啊。”
王舜英听苏阳说及关圣帝君庙之事,说道:“昨日我来到了淄川城内,任职就有一大堆的事情,一直忙活到了今日,方才将淄川政务,大体概况有所了然,今日先通传了柳沟寺中的劫案,下了文书,便又听到了关圣帝君庙中的事情,猜想到先生可能来此,便赶忙过来。”
王舜英将这两日琐碎之事略略说了,看着苏阳问道:“先生,您既然知道关圣帝君庙之事是人所做,可知道做下此事的凶犯何处?”
面对苏阳这等神仙人物,王舜英自当时时讨教。
苏阳手中端着酒碗,瞧了瞧王舜英,笑道:“我已经知道了凶犯是谁,但这凶犯,应当由你去抓,我若告诉你,淄川百姓便不知你的贤明。”
我若说现在我也不知道,就伤了自己的格调……
出门在外,苏公子也是个体面人。
“是及,是及。”
王舜英听苏阳此言,连连点头,暗叹神仙果然想的深远。
他刚到淄川,自当做出几件大事,让淄川的百姓们知道他的贤名,也知道他做事和宋县令截然不同,若是仅靠苏阳指点,便是抓到了凶犯,淄川百姓将只听苏阳神通,而不知他作为县令的本事,这个案子便是一个开端。
“虽如此,还是要请先生指点一二。”
王舜英对苏阳请道。
“好说,好说。”
苏阳端起酒碗,喝了一碗酒,让王舜英附耳过来,小声说道:“关圣帝君庙中境况,非是天雷所劈,而是地雷所发,你只要回去,让捕头暗访城中,近日来谁在城中购买许多火药,该有所得。”
苏阳把自己的线索和破案思路告诉了王舜英。
王舜英听苏阳所说,连连点头称妙。
“去吧。”
苏阳对王舜英说道:“早日将此案破了,把这个窃取翡翠石的匪徒捉拿归案,也让翡翠石物归原主。”
王舜英点头,却并不动弹。
苏阳看向许大。
许大自知道苏阳和县令关系匪浅之后,此时被苏阳一看,便有些不知所措,连忙低下头去。
“端是好酒。”
苏阳看着许大称赞,问道:“你的酒是从什么地方买的?”
许大听苏阳询问,呐呐道:“些许薄酒,都是在淄川街头白老头家中买的,这是白老头家中数代相传的酿酒秘方。”自从知道苏阳身份不凡之后,许大有些不知应当如何跟苏阳说话。
两人自然便拉开了许多距离,不复适才热切。
“不必如此拘谨。”
苏阳看许大如此,说道:“你常年夜里外出打鱼,饮酒睡在水潭边上,浑身上下多有湿寒,此时你正当壮年,尚且不觉,但年常日久,必有祸害,恰好我知道一个方子,这方子是皇帝赐下来的药酒,你可要听仔细了。”
许大热情好客,颇对苏阳胃口,并且苏阳看他身体之中,隐隐絮绕阴气,大约是和鬼物相处时间不短,才有这般病症,不由让苏阳想到了聊斋中的一个人,兴致起来,便给他开一酒方,疗他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