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县堂。
天色大亮之时,县令升堂,差役左右排列,在这堂下跪着黑压压一片的苦主,其中宋大夫,钱大夫,王大夫,郭大夫,杨大夫这些沂水城中有名大夫皆在其中,除却这些大夫之外,更有朱家父子,王家婆子,赵家妹妹等等一大群人。
张大夫单独跪在一侧,瞥眼看着那方,只见那边人中,一个个眼眸中对他都是憎恶。
“张平你勾结无赖,聚众成匪,欺压良善,害人性命”
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这些罪行,你认是不认”
“招认招认招认”
差役手中水火棍咚咚撞地,齐声威吓。
“这黄金白银,全是瓦砾,锦衣玉食,不过是败絮粪土,美姬艳婢,更是那勾魂夜叉,我这操劳半生,最后得到的,是地狱的收容”
张大夫跪在地上,明白现在是报应来时,也明白了他必然将死,故此说话了无生趣,也不抱丝毫侥幸,道:“大人要问便问吧,小人知道的,全都说给大人,只盼早死偿债。”
张大夫如此态度,倒是让县令都没想到,当下县令便发问,这勾结无赖,在莒县沂水拦路抢劫,杀人之事。
“是我做的。”
张大夫低头认罪,说道:“我让宁二带人在那里拦路打劫,想要断了沂水到莒县的药材运输,以此将这药材生意全部握在手中,每一次抢到药材,都由我给他们付钱,他们自己抢到的东西则归我。”
县令摸着下巴,说道:“无怪乎我们搜山,不见那里有贼窝”
“是县丞给我通了音讯,我再找人通知宁二,每一次差役出门,我们都提前知道了,所以没有抓到过人。”
张大夫说道:“在城中因为我医治不善,导致,出的人命,也都是县丞帮忙遮掩,小人的医术确实不行,看病时常找不到病因,拿着医书拘方抓药,因此也害了不少人我这招牌下面,真是冤魂滚滚。”
想到在茶摊中遇到的场景,张大夫难以忘却,现在招认的坦坦荡荡。
听到这边张大夫招供,那边原告的人个个恨不得撕了张大夫,而县令也让县丞来此,问询罪责,有张大夫这边招供,一切都清清楚楚。
“张平。”
审理完毕,县令看着张大夫,问道:“你曾经撞了巧运,成为了沂水名医,本来便已不缺钱,只该好好学习医术,配得上你的名声,如何就做出这么多的糊涂事呢”
张大夫虽是拘方抓药,但有些药当真灵验,县令的老母亲便是被张大夫给治好,此时一切招认,县令不由多问一句。
“是我需要钱。”
张大夫沉默半晌,说道:“要钱看病”
张大夫在他贫贱之时,认识了东安镇二龙山玄真观的刘道士,刘道士提点他将来做大夫,而后果然碰到巧运,如此发家,刘道士在他发家之后,便又找到了他,声称他能耐有限,这辈子并无子嗣,若是能够给他黄金千两,则将房中秘法送给他,能治他无子症状,故此这张大夫大肆敛财,多半都送到了玄真观中,便是之前张大夫逃窜,也是想要往玄真观中逃去。
玄真观
苏阳在人群中听审,感觉这观的名字撞了他的师门。
苏阳的便宜师傅李安灵说,他们的门派叫做玄真教。
当即县令开始判案,囚了县丞,给张大夫判了斩,将张大夫全部家产抄出,对于被张大夫医治死的人予以赔偿,对于各大药铺进行赔偿,如此赔偿下来,苏阳被危害的最小,得利也最小,倒是剿灭了山贼,得到了不少赏钱。
张大夫这个沂水神医,在这一夜之间身败名裂,现在收容在监狱之中,只等上面批文,便能够在秋后将他斩首。
在沂水莒县这路上劫道的土匪,其中涉及人命,全部判了斩刑。
这案子剖判下来之后,围观的百姓鼓掌叫好,这医术不精,害人性命已经够人愤恨,何况这一干劫匪在沂水,莒县路途作案,可祸害了不少人,现在听到全部都被问斩,对百姓们来说是大快人心。
“苏大夫,宋大夫,王大夫,杨大夫,郭大夫,钱大夫。”
张大夫被差役押走,到了门口之时叫道:“之前我因为自己学艺不精,故此对你们这些技艺精湛者多有痛恨,暗下黑手,眼下事发,是我自寻死路,只是我收藏的诸多药典,全都是能活命治病的良方,我将这药典全部送给你们,希望你们治病之时,能够问好病症,对症下药也千万不能全按着方子来”
将医书赠出之后,张大夫被差役押走,神色坦然,接受自己今后的命运。
“唉”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到张大夫说这些话,在场众人不由一叹。
县令已经将这案情剖析明白,苏阳看看天,此时已经临近正午,在出来之时已经给孙离交代过,故此时不回店铺,和宋,王,杨,郭,钱诸位大夫一并去了酒楼。
“苏掌柜你上座,快上座,上座。”
宋大夫请苏阳上座,待到苏阳上座之后,端酒致谢,说道:“全仗苏掌柜,方能够为我们沂水除此祸害。”
苏阳接过,喝了几口,和在场的各位大夫寒暄几句,说是今后大家一并努力,互通有无,张大夫送出来的医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