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下水道里，小辞和顾新并排坐着，他们身旁还蹲着那位黑发的自然人鱼。
按照小辞的想法，在确定过对方是自己人之后，就应该大家一起往回游，立刻回家才对，而不是蹲在这闲得无聊甩尾巴。
他忍不住昂起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我们不回去么？我想早点回去找他”
黑发人鱼眼里带笑，伸手揉了他一把：“你想怎么回去？你可是有主的人鱼。虽然人鱼之间不设防，但那也只限于小孩子们。再说了，你们两个人，我怎么抱？想游回去的话，这里可是下水道。”
下水道怎么了，他们俩还是从里面脱险的，早点脱离这鬼地方才是正经事。小辞忍不住腹诽。
不过自然人鱼可不是那么好见。c国这边的鲛人和政府关系恶化之后，鲛人就没怎么出现在人前过。虽然林诀玉当初为了救他打听过这方面的消息，但小辞本人可没见过自然人鱼。
他在那边琢磨着要不要套点消息听听八卦什么的，黑发人鱼则心情愉悦的捞起顾新的头发，心灵手巧的开始给他编发。
他的动作惹的顾新忍不住扭头往后看去，而黑发人鱼也毫不在意的继续手里的活。
扭头一瞧，小辞瞬间想起来顾新是个自闭儿童的事情。
人造人鱼是c国政府针对生育率逐渐下降而想出的办法，虽然当时的鲛人很配合，但这么多年下来，人造人鱼的智商、身体都被限定在人类可控的数值内，并不像自然人鱼那样强健。长久之下，有不少鲛人对此很不满，也很瞧不起人造人鱼。
正常的人造人鱼都被嫌弃了，那像顾新这种算是残次品的，怕是要被嫌恶到死。
生怕黑发人鱼面善心恶趁他不注意就把顾新退下去淹死（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小辞对不会游泳的顾新已经无力了），小辞急忙问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么？是有人来接我们么？我好想回去啊呜呜呜——”
半捂着脸，小辞假哭着从指缝里偷看他俩。
黑发人鱼不为所动，依旧悠闲自在的给顾新编头发。倒是顾新听见声音，扭过头来看着他哭。
被抛弃许久的羞耻心突然浮现了一下，小辞尴尬的想钻进水里冷静一下。
看他窘迫的挪动着，跟屁股底下有钉子扎着一样，黑发人鱼轻笑一声，玩味的看着他：“我记得人类对幼崽都呵护的很，磕着碰着都要心疼半天，也为此限制了幼崽的活动。这样的生活，过的开心么？”
像是一盆冰水砸在头上，小辞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黑发人鱼将顾新的头发卷起，嘴角也高高的翘起来：“限于技术，他们研究实验的时候，往往会对人类原本的身体神经造成伤害，所以改造后的小人鱼们心智无法发育到正常水平。你这样的例子，我还是头一次见。”
深吸了一口气，小辞咬着舌头，克制着不让自己发抖让自己质问出口。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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