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沮授的表态,许辰便是神情一松。
或许对黄巾组织而言,如沮授这样的旧人才并没有太大的价值,毕竟如今黄巾走的是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学的想的做的与传统士人都是南辕北辙,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要让已经被忠君守节改造脑袋的士人群体,转变思想去为劳苦大众服务,他们根本放不下那个身段。
但组织不需要这样的人才,自己个人却还是需要得力助手的。
“本座意征召人才任秘书一职,你可愿意为之?”许辰笑着看向沮授,也给出了积极回应。
沮授闻言,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秘书一词虽然古已有之,但如今并未得见,给这般生僻职位,便是不予正职而授属官的意思了。
属官虽然占个官字,但那只是辅佐正官的专业人员,并不属于组织之内,只是个人雇佣的办事人员。
毕竟刚刚还谈论过此事,士族众人不得入教不得入仕,要用自己也只能是以秘书这样的形式了,而这也意味着自己的工作不是对黄巾组织负责,而是对许辰个人而负责。
“属下拜见主公,今后惟愿辅佐主公成就伟业!”沮授深躬行礼。
许辰哈哈一笑,走过去便扶起沮授:“甚好,有公与助我,可省本座许多事情。”
如此,二人关系便彻底确立下来,沮授很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助黄巾走出一条绝古开今的大事业来。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的出来,黄巾做的事情不是简单的改朝换代,而是彻底在构建一个全新的世界,若有朝一日黄巾真的成功,那自己的成就绝不是随便辅佐一个豪杰开创新朝所能比拟。
而许辰也需要沮授给天下士人打个样,士人只要主动进步遭点罪,黄巾也不会赶尽杀绝。
终于得到沮授的效忠,许辰拉着他一同坐下,就要好好讨论一番当今局势,他也想听听士人眼里的天下与黄巾究竟是什么样子。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反倒是沮授先说话出来:“主公四年之前预言之事玄妙惊奇,属下至今想不明白此事如何做到,莫非真是主公参透天命而知之?”
这个时代对于谶纬鬼神之说本就亲近,沮授虽然不是迷信此道的人,但这会儿也禁不住往这方面想。
毕竟儒家也有天命一说,许辰这种预言匪夷所思,又加上许辰本身就是教主的身份加成,更是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许辰闻言只是一笑:“或许吧,上天既然让本座降身此世间,大概就是想要我做些什么,你说这是天命,那这就是天命。”
对他而言,穿越本身就是无法解释的事情,连这种超出常理的事情都发生了,那就用玄学解释一下也无不可。
只不过他回答中关于穿越的深意却是沮授不能体会到的。
见许辰不愿意细说,回答模糊遮掩,沮授心中反而更加觉得神秘,心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吧。
如今细想一下,他也发觉许辰身上有许多超出常人的事情,这倒是符合一个神教教主该有的表现。
比如许辰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能编写《自然经》这种成体系的经文,这一直都是沮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毕竟经书之中的内容,怎么看也不像是这个年龄能写出来的。
更不要说许辰信手拈来如微观世界、热气球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若是可以的话,沮授还真想进步一下也申请入教才好,可惜人家看不上自己,有那个心却没有门路,就只能做个区区秘书。
把这事儿敷衍过去,许辰便话锋一转,问道:“我黄巾今踞幽州大部,而朝廷有分崩之相,往后局势当如何计划才好,公与可以教之。”
沮授也不敢说教许辰,在黄巾待了这么多年,他清晰感觉到许辰的发展路线很有战略性。
黄巾一步步走来怎么与士族斗争、怎么拉拢百姓、怎么实践教义、怎么建设组织,这些事情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每一步都效果卓著,就不像是一个毛头小子干出的事情,反而像是一个高明的战略家在带着黄巾一步步前行一样。
甚至沮授能感觉到,黄巾并不是那么需求自己这种旧的士人。
五年时间,黄巾已经有相当一批受过黄巾特殊教育的人才,不敢说这批人现在就能撑起一整个国家,至少要管好区区一个幽州还是没有问题的。
自己能做的,或许也就是给主公出出主意、查缺补漏、做些杂事而已。
他道:“董卓倒行逆施必招致天下士人针对,属下以为将来即便没有讨董运动,也必定会有大量反抗之事,董卓如今看似强权霸道,实则如履薄冰,主公若是愿意的话,或许可以借此做一些于自身有利的事情。”
许辰颇有兴趣:“公与细说。”
沮授道:“董卓毕竟挟持天子,待他艰难之时,主公可托信使联系一二,届时略作交易使其胁迫天子为黄巾洗脱贼名未尝不可。”
许辰一时无语,若按照沮授的办法操作,要弄来一道洗脱贼名的天子诏令确实有可能。
即便如今大汉中枢丧失权威,这种东西聊胜于无,但总归还是有那么点用的。
不过这事儿自己显然不能干,黄巾的路线注定就是天子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