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龙和乔利富默不作声的听着。
啥时候,这房子,都是城里人绕不过去的槛啊。
被撞倒的中年女人坐在地上,不哭,也不闹,只是目光冷冷:“我已经解释过无数次,当初是把你送人,也是经过姆妈的同意,是不想让你下乡……”
可那个男人,依旧不依不饶,还在怒骂,甚至冲上前要动手打人。
“行,你打,我马上找街道主任。”女人抬起头,一脸决绝:“既然你一点不念姐弟情份,那我也不手软。”
旁边弄堂的人七嘴八舌的劝着,别吵了别吵了,姐弟间有话好好说。
“哼,你要是不拿钱给我,我明天,还来找你闹。”男人撂下这一句狠话,扬头而去。
弄堂中的别的邻居,将那女人从地上扶起来。
女人倔强的一言不发,抿着唇,将自己披散的头发束拢。
这一动,能清楚的看见,她的脸上手上,都是伤痕。
徐二龙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昨天看见这女人一身的伤,当时还怕这女人讹自己。
现在看来,她其实,是被刚才那个所谓的弟弟给打的。
女人跟大家道声谢,低头进了屋子。
围观的弄堂的邻居们三三两两都散去,徐二龙也发现刚才在围观的陶师傅。
“陶师傅。”徐二龙笑着迎上前:“你好。”
陶师傅笑着回话:“还是你好啊。”
“陶师傅,昨天跟你商量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你愿意跟我去县城发展吗?我真的诚意十足,不仅付你三倍的工资,你每年春节回家的往回路费也报销,端午中秋这些,也会给福利,你尽管放心。”徐二龙劝着他。
陶师傅心里当然是舍不得离开沪市,可家里儿子是劝他去外地发展,还什么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能多挣一点钱,以后也能让这个家日子更好过一点。
理是这么一个理,可陶师傅想着这是儿子在逼自己,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
他留在沪市,一样可以发挥余热,挣点钱补贴家里啊。
说白了,还是家里的住房紧张,这能去外地腾地方,自然是撵他去外地。
“行,我跟你们去外地,不过说好,这三倍工资,可得按时发。”陶师傅说。
“这个当然,肯定不会赖你的。”徐二龙说。
旁边的门打开,刚才那个女人开了门,看着外面的徐二龙还有陶师傅,问道:“你还要人吗?真的三倍工资?我能去吗?”
徐二龙有些意外。
自己为了找几个师傅去带徒弟,是费了这么多的口舌,一个个都不愿意去,这居然有人主动问着。
“你也是皮鞋师傅?”徐二龙问。
“嗯。”女人坚定的点头。
徐二龙松一口气。
难道这真是应了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自己以前把目标,就定在那些退休的老师傅身上,结果,居然忽略了这些三四十岁的人。
这些人,正是黄金年龄,技术也有,年龄也不大,真是合适的啊。
徐二龙喜出望外,对她道:“那太好了,大姐,我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专业人材,我百分百保证,是三倍的工资,这个你尽管放心。”
哪料得,旁边的陶师傅却是冷哼一声:“别信她的,她根本不会做皮鞋。”
此话一出,徐二龙不由皱眉。
这女人,不是做皮鞋的师傅?
难道,还是一个无业人员,所以,听着三倍工资动了心?然后拿大话来蒙自己?
女人被揭穿,并不尴尬,别了一下耳边掉下来的头发,一脸从容镇定:“虽然我不是做皮鞋的师傅,可是,我做皮箱类的,都是带皮的,这总算是沾边吧?”
徐二龙不由多打量这女人几眼,想不到,不提别的,至少这女人的心理素质挺强,有点处大事不惊的地步。
看看之前被打,别的女人要么哭,要么闹,可她表现得冷静从容。
“我叫金秀,今年三十岁,在市皮件厂干了十几年,是骨干技术人员。家里还挂有厂里表彰的锦旗,不信,你问问陶师傅。”女人作着自我介绍。
陶师傅点点头,承认金秀所说的是事实。
徐二龙轻笑起来:“我这边,请这些退休老师傅,给这么多的条件,这些老师傅都不愿意去,你一个市皮件厂的骨干技术人员,会跟我们走?”
明显,对金秀的话持怀疑态度。
“刚才的情况,不知道你们看见没有?”金秀道:“我弟三头两天过来找我麻烦,我不想再呆在这儿。”
她家一共三兄妹,父母因为一些问题,进了监狱,她作为大姐,肩负起照顾下面弟弟妹妹的重担。
从十二岁起,就独自带着弟弟妹妹糊火柴盒过日子,后来人家见她机灵又能干,就介绍她去了皮件厂当学徒。
再后来,弟弟妹妹慢慢长大,涉及着下乡的事,为了避免弟弟下乡受苦,金秀作主,将十六岁的弟弟,过继给人家当儿子。
而金秀,则独自带着妹妹过日子,也耽误了嫁人。
日子,似乎就这么平淡的过了。
可后来,随着弟弟慢慢长大,就回来诉苦,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