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村长家里出来,徐二龙打着酒嗝,晃晃悠悠往回走。
温老五还在努力认真的刷着墙。
用高梁扎成的刷子,沾满了石灰水,一遍又一遍的往墙上抹着。
院外的那一面墙,还真的刷白了不少。
徐二龙走过去,正想夸夸温老五刷得不错,温老五却是老远就闻见了徐二龙身上的酒气。
他将手中刷墙的大刷子一扔,对徐二龙吼道:“好哇,徐二龙,你居然一人偷喝酒?你之前可是答应了我,等我刷完这墙,就给我买酒喝,结果,你倒自己先喝上了?”
徐二龙刚才可真是忘记了这一茬。
他微微笑着,再度大大打了一个呵欠,让这股子酒味飘得更远。
然后,他不慌不忙解释道:“谁说我偷喝酒了?我就是给你买酒回来,结果,在半路上,磕着了,酒瓶子也打碎了,我就看着那碎了半截的酒瓶子中,还有一些酒。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酒洒掉多可惜啊。”
温老五舔舔嘴唇,认同的点头:“是啊,瓶子打碎了,就这么看着这些酒全洒了,挺可惜的。”
徐二龙接着道:“所以,我就赶紧将那剩下的那点残酒给喝了,总不能浪费是不是?”
“对。”温老五再度点头:“这酒,可是粮食的精华,可不能白白浪费。”
“唉,我也是这么想啊,结果,居然一喝,我还醉了,还在外面躺了一会儿才回来,就忘记了买酒这事。”徐二龙摊摊手,转身往回走:“我现在去给你买酒,你继续刷墙,刷不好,就没酒喝。”
温老五立刻操起高梁做的刷子:“好女婿,你快去买酒,我继续刷,等你回来,我肯定已经刷好了。”
徐二龙重新去买了一瓶二锅头,提拎着回来。
果然,温老五已经将那一面墙给刷完。
“很好。挺白的。”徐二龙说。
温老五欢天喜地的接过他手中的二锅头:“当然,我可是说了,绝对刷得比你的脸还白。”
看着他提着酒瓶子进去准备喝酒,徐二龙做接下来的工作。
他先找徐春生借来墨斗,在外面白色的墙上,勾勒出几个大字。
然后,再去找了红色的油漆,开始慢慢的填充着这几个大字。
没多久,白底黑边的红色大字“徐记家具厂”就显现在眼前。
每个字,足有一人多高,隔老远,都能看见这标识。
这是让人一眼就能看见,这边是家具厂。
特别是他用黑色描边的时候,特别的描厚一点,这远远看上去,竟生出一种立体阴影的感觉,那“徐记家具厂”几个字是呼之欲出。
徐二龙站远一点,认真的端详一下。
嗯,不错。
别的村民,也在跟着端详。
呵,不说别的,至少这几个字,看上去还挺气派。
徐二龙想的就是,这家具厂立起来,再想办法,给徐春生多招几个徒弟,全权负责家具厂的生产,然后,再以一种批发价格批发给别人,让更多人去销售家具。
否则,靠着自己这么几个人,这么小打小闹的自产自销,能赚多少钱?
刷完家具厂的名称,徐二龙又让徐春生出来张望了一眼。
徐春生看得眼泛泪花。
想不到,他前阵子还在为一日三餐发愁,这转头,居然就开了家具厂,瞧瞧这家具厂的名称,“徐记家具厂”。
这是以他徐春生的名义命名的啊。
“这名字好。这名字好。”徐春生喃喃道。
徐二龙纯粹是懒得想名字罢了。
这家具厂,他也是权宜之下,帮着幺爸想出来的谋生手段。
命名为徐记家具厂合情合理。
罗利民和项小琴拖着板车回来了。
今天拉出去的家具,她们全卖掉了,两人甚至还在外面买了一份卤煮回来加菜。
两人进了家具厂,就找徐二龙,要结清帐款。
这说好的,先赊欠家具出去卖,卖完了再来付本钱,当然得守信用。
两人尝着了甜头,当然是想把这生意长长久久的做下去。
十套家具,按着十八块钱一套,一共一百八十块钱。
项小琴从表包中,掏出手绢,拿出一卷钱来。
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一百八十块钱。
看样子,这姑娘细心,早就把这些本钱给准备好的。
至于两人拉出去卖了家具赚了多少钱,徐二龙没过问。
这年头为什么生意好做?就是许多东西不透明。
同样一个东西,南北差异、地区差异,就造成价格千差万别。
甚至就在一个地方,同样的东西,碰着的顾客不同,价格也砍得不同。
相信大家,都有在外面买东西讲价还钱的经历,这能多少钱买着东西,就看各自的本事。
哪怕在菜市场买菜,有经验的大妈去买菜,就绝对要比小年轻买菜,要便宜几毛钱。
“对了,我哥问,你们这儿做衣柜吗?他还想买一个衣柜。”项小琴试探着问徐二龙。
徐二龙摇摇头:“暂时没这个打算。”
这做个衣柜,看上去,价格是比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