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龙可没料得,他经过,又惹得别人闹些口角。
“爸,我们回来了。”温叶下了自行车,向着屋里喊一句。
老旧的木门没关,显然,温老五是在家。
此刻他坐在里面的小板凳上,吧嗒吧嗒抽着烟。
“爸。”温叶再度喊了他一声。
她太清楚温老五了,但凡温老五坐着一声不吭抽闷烟,就是心中不舒服的。
她跟徐二龙递了一个眼色,还是小心上前问道:“爸,我跟二龙回来看你了。看,二龙又给你买了酒,剑南春。”
温老五眼里顿时亮了亮。
嗯,骨头真香。
他站起身,将烟往嘴里一叼,就急着去接那两瓶酒。
“叔,你刚才看上去脸色不好,是病了吗?要不,我带你去找医生看看?”徐二龙主动询问。
温老五看着他,摆摆手:“没有,我没事。”
温叶向徐二龙使个眼色,示意他,她爸只是心中有点事。
徐二龙心中大概明白,估计,是那个亲戚回来,给温老五上了眼药水。
他也不急着说什么,看看水缸,缸已经快见底了,他主动拿了扁担,去帮着挑水。
温叶收拾着屋子,将温老五这段时间的脏衣服收出来,准备清洗。
又拿扫把,将把四处脏兮兮的屋子打扫干净。
一个家,没有女人帮着料理,就是这么邋遢。
看她忙碌收拾,温老五吞吞吐吐问着温叶:“温叶,你跟爸说老实话,徐二龙对你究竟怎么样?”
温叶回头,奇怪的看着他:“爸,二龙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你自己看看全村,甚至全镇,有几个女婿象他这么好?这进屋来,顾不上歇气,就忙着帮你挑水,你看不见?”
温老五讪讪道:“我……我当然看见了……唉,我去后面自留地弄菜。”
他自己快步溜开,省得一会儿憋不住,把那句当狗打发的话给问出口。
这真要证实了,好伤脸面哦。
还是这么藏着掖着好,至少,话不说破,大家都不尴尬。
温叶无奈的摇头,忙着去洗衣服。
温老五提了个小提篮,去自留地弄菜,远远看见,徐二龙在水井边打水。
旁边,一个村里的老妇人凑上前,在跟徐二龙嘀咕着什么。
温老五一个闪身,躲在旁边的苞谷堆后面,探头探脑,想偷听一下,对方在跟徐二龙谈什么。
这偷听的毛病,还是很早之前就落下的。
自从温叶她妈跟人走了后,温老五就疑神疑鬼,总感觉别人会在背后嚼他舌根。
所以,他就喜欢躲在这些苞谷堆后面,偷听别人谈话,想听听,人家是不是背后嚼他的舌根。
这已经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此刻看见别的人跟徐二龙谈话,他下意识的,就开始偷听了。
可惜,隔得远,听得不真切,又好象听着温叶这个名,又好象听着娶媳妇这话。
而徐二龙,跟那个老妇人,聊得热络,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多亲近呢。
温老五拉过旁边的一捆苞谷杆,充当着掩体,自认为极为隐蔽的,向着前面鬼鬼祟祟的靠近。
徐二龙眼角瞥过,几乎失笑。
这么一捆苞谷杆,能藏住人?以为是拍搞笑片么?
但他也不揭穿,只当没看见,继续跟着那老妇人说着话。
温老五靠近了,终于听清,这老妇人在跟徐二龙谈什么。
居然在给徐二龙拉媒,说她家有个外侄女,模样不错,心灵手巧,勤劳贤惠,持家有道,让徐二龙有功夫去看看。
温老五顿时怒火中烧。
妈的,这徐二龙是自己的女婿。
这月底二十八号就要结婚了,居然还有人敢来撬墙角?
温老五冲过去:“死老太婆,你在这儿剁什么烂摊子?这徐二龙是我温老五的女婿,他这个月底,就要跟我家温叶结婚,你哪来的脸面,敢过来横插一刀。信不信老子滋你一脸?”
那老妇人可没料得,温老五居然在后面偷听。
她恼羞成怒骂道:“温老五,你个仙人板板的,老娘在这儿说话,你龟儿子居然在一边偷听?你丢人不丢人?”
“老子再丢人,没你这批婆娘丢人。”温老五骂:“当面来抢老子的女婿。”
“呸,什么你的女婿,他跟你家温叶还没结婚。再说,你们温家,不就是想悔婚嘛,你都准备悔婚了,还不准我来提提亲?”那老妇人嘴劲也不饶人。
“谁说我家要悔婚了?老子还在忙着请人吃酒席呢。”温老五伸手撸着袖子。
敢抢他的好发女婿,简直是找死。
“不准备悔婚?”对方冷笑:“你温家的人,说的话,不就是要你悔婚嘛。当初大伙儿在这儿,都是听着的。温老五,这急着上前捡漏的,也不是我一家。怎么?你不要了的,还不准我们捡?”
“老子没想悔婚。谁再敢说老子想悔婚,我跟谁急。”温老五跳着脚骂:“这是我认准了的女婿,谁也不许来抢。”
徐二龙也不劝,淡定从容在一边吃瓜,仿佛他不是当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