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茹在车站,没有追上徐二龙他们,只能恨恨的独自回家。
徐老太气得骂人:“一大早,就不见人,这猪也没人喂,衣服也不洗,你在搞什么名堂?”
周凤茹有苦难言。
以前家中有张金芳,有徐小玲,她就算偷一下懒,也怪不到她头上。
可现在,家里就她跟徐老太两个女的,这喂猪煮饭洗衣服等事情,完全是落在她的头上。
回房后,看着躺在那儿的徐春生,周凤茹又气又恼,狠狠掐了他一把:“你看你,我整天做这么多的事,你就不帮一把。”
徐春生道:“我能怎么帮?这煮饭洗衣喂猪,不就是女人做的?”
周凤茹后悔死了。
当年,怎么就目光这么短浅,怕吃苦,随便找了一个乡下男人嫁了?
想当初,她们一起下乡的知青,要么考大学走了,要么找关系回城了。
就她现在还窝在农村。
本来,她也找了化工厂的临时工工作,可以进厂当工人,不用留在乡下。
可徐二龙坏了她的好事。
周凤茹越想,对徐二龙的恨意越大。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凤茹在屋子踱来踱去,又想出两个主意。
她不用自己抛头露面去找徐二龙的麻烦,让别人去。
周凤茹首先找的,就是杨利民。
这几兄弟,前段时间跟徐二龙有过节。
跟风做黄鳝生意,也被抓了投机倒把,亏了一大笔钱。
虽然现在歇菜了,可只要拱拱火,让他们去找徐二龙的麻烦,名正言顺。
周凤茹找个由头,凑到杨母面前,借口套着家常,转到杨利民家去。
话题不知不觉中,就转到杨利民当初收黄鳝生意这事上。
“别提了。”杨母说。
这亏了差不多两百块钱,一年的收入,提起就心酸。
周凤茹笑道:“姐,这事逃避不是办法,得总结经验教训才对。这收黄鳝的事,是徐二龙先开始的,同样是做这个,为什么他就顺风顺水,你们就出了问题?”
这话,差不多就是明示了。
杨利民几兄弟默不作声的听着,互望一眼。
对啊,为什么,他们只做两趟,就出问题,而徐二龙收购黄鳝这么久,就没有出过一点问题?
“认真说起来,我跟他是一家人,不该出来说这个,可是,看着你们亏这么多钱,我也是替你们着急,才多嘴几句。”周凤茹假模假样的说。
杨母心中暗呸,谁不知道你们跟徐二龙现在有大矛盾?
谁不知道你家儿子跟徐二龙的对象搞上了?结果你儿子被徐二龙痛打?
丢人现眼的东西,自己丢了人,想借我们的手报仇?
等打发走周凤茹后,杨父转身,就训自己几个儿子:“你们别听这女人唆摆,就去找徐二龙的麻烦,省得被人当枪使。”
所以说,姜不愧是老的辣,一眼就能看出关键。
可杨利民,终究是年轻气盛,虽然被警告,可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
同样是做黄鳝生意,为什么徐二龙平安无事,而自己,不到两天就翻了船?
“不行,我不搞清楚,我睡不着。”杨四道。
“是啊,我也顺不了这一口气。”杨利民说。
“不如,明天,我们跟着去看看,看看徐二龙究竟是怎么搞的?”杨三说。
几兄弟商议好,决定明天一大早,跟踪徐二龙,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样操作的。
黄小刚带着黄小霞,一路向着徐二龙家跑。
徐二龙还在就着那盏油灯,将书包,装进尿素口袋中。
最后几十个,他打算自己一人带去某个乡镇处理,不需要那么多人出动。
“二哥。”黄小刚气喘吁吁跑进来。
“怎么了?”徐二龙问。
“刚才,我看见周凤茹,从杨利民他们家出来。”黄小刚报告着他刚才看见的事。
虽然他年龄小,可早熟,很清楚的知道,哪些人,才是真正对他好的,而哪些人,需要提防。
这杨利民几兄弟跟徐二龙有过节,而周凤茹今天一早,也鬼鬼祟祟的想搞事,黄小刚不得不多想。
“嗯,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徐二龙说。
他当初,放过杨利民几兄弟一马。
如果这几人,不识相,把他的客气,当作一种福气,那就别怨他不留情面了。
第二天,徐二龙挑着两袋尿素口袋,独自一人上路。
这几十个书包,根本不需要用扁担挑。
可徐二龙用上扁担,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一个趁手的武器,合情合理。
没事最好。
如果,杨利民几兄弟敢乱来,他这扁担可不是吃素的。
徐二龙挑着东西,晃晃悠悠往城里赶。
一大早,路上行人稀少,他能隐约听见,后面有脚步声。
可等他回头,却没见着人影。
果真,这是有人在跟踪他?
徐二龙挑着担子,改变了主意。
他不打算去乡镇卖这些书包了。
几十个书包,哪儿销不是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