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为什么不借?人家早就跟我说好了。”蒋光文说:“而且,又不是白借。”
他这板车,借出去,总能收点钱回来,再不济,也能收一些吃的。
蒋军稍稍思索,笑着答应:“好,明早我给他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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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二龙整晚没有睡得很实,心中挂着事,担心睡过头。
没有钟,也没手表,只能看天色,听着村里的鸡鸣声来判断时间。
第一声鸡鸣声响起,徐二龙摸着黑,从凉床上起来。
他这一动,屋子里,张金芳也起床。
显然,她跟徐二龙一样,睡得并不踏实,心里挂着事。
徐二龙推一推旁边睡着的金牙齿和喻平,示意他们起床。
金牙齿大大的打着哈欠,跟着徐二龙去找水刷牙。
“我煮点面条你们吃。”张金芳说。
“不用,一会儿,我们去了县城再随便吃点东西。”徐二龙回答。
按着昨天的安排,徐二龙、喻平、金牙齿三人,挑着装好的编织口袋,挑到外面的公路上。
黄小刚守在公路边,顶着头顶的星星,哈欠一个接一个。
“不是说拉板车来吗?怎么没有板车?”黄小刚嘟囔。
徐二龙看了看天空,估摸时间:“可能时间还早,没事,再等等,我们把货挑完,大概蒋军就来了。”
他返身再去挑东西,心中却想,等这一批黄鳝送完,得买一块手表,否则,连个具体的时间点都没有。
三人来回往返穿梭,折腾几趟,这一批货,全堆在马路上。
“怎么板车还没来?”金牙齿探头探脑。
“别不是被人放鸽子吧?”喻平问。
徐二龙思索一下:“我去看看。”
这约定好了的事,可别出意外。
他顺着公路走,一直走到蒋光文家门口。
蒋家房门关得紧紧的,院坝上,也没看着板车。
徐二龙隐隐感觉不妙,他拧着眉,敲响蒋家的门。
“谁啊。”随着吱嘎一声响,蒋光文打开房门。
“蒋大叔,是我。”徐二龙脸上带着笑,对蒋光文道:“天快亮了,我来拉板车。”
“拉板车?蒋军不是给你拉去了吗?”蒋光文问。
心中的疑惑得到证实,但徐二龙没有明言,估计蒋光文不知情,否则,也不会说这样的假话。
他对蒋光文道:“蒋大叔,那我回去看看,可能我们错过了。”
“等等,我也去看看。”蒋光文跟了出来。
两人在公路上,前后走了好一程。
这就一条公路,不可能走错路了啊?
这蒋军,是拉着板车上哪儿了?
公路边上,几人看着面前的货,心下着急。
这天色,看着渐渐亮了,而他们,还没找着蒋军,没找到拉货的板车。
倒是杨利民几兄弟的身影,从村里摇摇晃晃出来,几人挑着尿素口袋,冲着徐二龙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扬长而去。
“这些家伙,都不知道在得意什么。”喻平嫌弃道。
“二哥,你说,会不会是蒋军跟杨利民他们合伙在搞鬼啊?”黄小刚说出他的疑惑。
“肯定是,这蒋军,跟杨利民他们关系好,经常一起打牌。”金牙齿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理解。
昨天傍晚,才把杨利民打了,蒋军跟杨利民一个鼻孔出气,故意拖后腿,不想借板车也正常。
没想到,千算万算,居然在这儿出了差错。
天边越来越亮,再耽误,就要错过送货时间。
徐二龙看着眼前的货,这第一次给水产公司供货,出了差错,怕是后面的合作无法再进行。
虽然心里着急,可面上却是不显声色。
他又不是真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见过不少风浪,这点事,还是能设法应对。
他舌尖抵着牙槽,从容吩咐喻平:“你回村里去,找几个大劳力,一人五块钱,让他们帮着,大家把这些货,挑到县城去。速度快一点。”
他可不信,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量少的时候,他就能自己挑着黄鳝去县城,现在量多,大不了,多请两人挑。
“好。”喻平回答,事到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喻平走上田埂,往回走。
徐二龙又冲他道:“记得提醒他们,带上扁担绳子。”
“知道了。”喻平回答。
“我们先挑着走,小刚,你等在这儿,一会儿让他们挑着东西追上来。”徐二龙弯下腰,挑着东西就要走。
能赶着先送一部分,就先送一部分,总比一点也没送强。
刚挑着黄鳝走了两步,一辆大货车由远及近驶来。
他们只当过路的货车,谁也没有在意。
哪料得,货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下,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老弟,你这是上哪儿?要不要捎你一程?”
徐二龙抬头,认出此人是熊亚伟。
这简直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样的好事,求之不得。
“要。”徐二龙答。
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