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曦抱着严鑫哭了十几分钟,哭得很伤心的样子,眼泪更是哗哗的掉。
严鑫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把一辈子的眼泪都给哭出来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敢去看冯曦,两只手都举了起来,表示自己的手很清白,没有趁这个机会做不正经的事情。
他试过挣扎,但被抱得太紧了,挣脱不开。
而且,每挣扎一下,换来的都是冯曦更加悲痛的哭声。
后面他也不敢挣扎了。
冯母趁着这个机会教育儿子:
“你看看,你妹妹多伤心?你这要是死了,她不得更伤心?”
冯晨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心里想着:“我自以为家里没有人会在乎我,没有想到我要自杀,我妹妹竟然这么伤心,唉,严鑫说得没错,我做出这个选择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冯母又说道:“不就是没有考上大学吗?多少人都没考上大学呢,还不是照样的过着?哪里就到要寻死的地步?”
说完这话,又问严鑫:
“小严,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她不知道严鑫的名字,但知道这是小山下面十二组严家的孩子。
严鑫很郁闷,心想:“这辈子我不是你女婿,你还来踩我,是几个意思?”
人家问了,也不好不回答:“一百八十多分。”
他读初中的时候进入了叛逆期,跟父亲的关系很不好,觉得不认真读书就是对父亲的报复,考上高中都已经是造化。
在二中那垃圾学校他都是学渣,高考成绩能好才怪了。
如果能重回到初中时,他肯定会拼尽全力去学习,这样才会给自己赢来一个更体面的人生。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看,”冯母对儿子说道,“小严考得比你还差,他都没有想不开,你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冯晨心情莫名的就好了一些,对着他妈再一次做出了承诺:“妈,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
严鑫心里非常的郁闷,更坚定了他的想法:“这辈子都不要跟他们家扯上关系。”
救了他家的儿子,还来踩他,这样的丈母娘当真要不得。
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
只是被冯曦抱着,挣脱不开,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
过了十几分钟,冯曦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这才松开他,低着头说了一声:“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了。”
“额,没事,”严鑫道,“你哥也说了,不会再做那样的傻事,你就放心吧。”
冯曦嗯了一声,道:“谢谢你。”
“不用谢。”
严鑫回了一句,又说道:
“没什么事,那我走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心里都在嘀咕着: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说对不起,还会说谢谢……”
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的人,以为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没想到还有着鲜为人知的一面。
让他觉得挺神奇的。
又想:“她的礼貌大概只是给陌生人的吧,做她的丈夫,就只能接受她的负能量,可没有资格去享受她的礼貌。”
但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那几年婚姻生活中的态度,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管是做保安的时候,还是做外卖小哥的时候,面对外人都相当的有礼貌,哪怕对方批评自己的时候,也得陪着笑脸。
可是回到家里,对自己的妻子,却很少有隐忍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在倾倒情绪垃圾。
两个人无休止的争吵,相看两厌,真不是某一个人的问题。
家,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避风的港湾,只是一个卸去了伪装的休息室,一个情绪垃圾的收集站。
理由是:“我在外面整天看别人的脸色已经很累了,难道回到家了还要看你的脸色吗?”
摇了摇头,驱散了心中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反正以后不会跟这家人有任何牵绊了,就不要去想这些东西了。
回到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倒在床上,想着未来的路。
重生一次,他不想活得像上辈子那样狼狈。
上辈子他不是做保安就是做外卖小哥,也没什么上进心,对自己所生活的那个时代了解的并不够深,特别是商业方面,那是离他很遥远的事情,他更关心的是自己面对的生活。
虽然有着关于未来的记忆,但那些记忆涉及到商业的很少。
大概能记得这两年的股市行情,是股最后的辉煌,后面就一直没起来过。
然后是做到国内市值第一的茅台。
还有炒得沸沸扬扬的比特币。
有这样的记忆,这辈子肯定能够比上辈子过得体面一些。
但那都有点远。
哪怕是离现在最近的股市大涨,目前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没有钱,他家里也没有钱,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现阶段该怎么赚钱,他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捷径。
好像只能打工。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赶紧挣钱,盖一个新房子。”
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严鑫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