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经地义!
就算今日把这个庶女杖毙,也没人能说出个不字!
张静姝捂着红肿的面庞,满是恨意地盯着张仑。
朱张氏却在此刻假意惊呼一声,上前关切道:“好妹妹,让姐姐看看!”
“父亲大人,您怎可下如此重手?”
“妹妹三日后就要成亲了,难不成您要让妹妹这般出去见人吗?”
话说到最后,朱张氏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厌恶这个庶女。
可能,是因为她容貌比自己更艳丽?
可能,是因为她遇事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恶心模样?
但不管如何,厌恶就是厌恶!
朱张氏巴不得这个该死的庶女,现在就嫁给那个剃发除须的野人,然后饱受凌辱折磨!
张仑怒气冲冲地呵斥道:“你这孽障真是跟你娘一样,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贱骨头……”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娘亲?!”张静姝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见此情形,张仑再次扬起了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匆匆赶到。
“世子爷,宫里面来人了,说是有旨意!”
宫里来人,有旨意!
听到这句话,张仑顿时眼前一亮。
英国公府作为靖难勋贵世家,深受皇室器重信任,所以宫里降下旨意那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不过,这都是在正统朝之前。
自从土木堡之变,一代英国公张辅他老人家战死沙场后,英国公一脉就和皇室存在了某些莫名的隔阂,反正自那以后,历代英国公都是失去了统兵出战的机会。
张懋这辈子也就做了一些监修史书的表面工作,与皇室渐行渐远。
换句话说,这可是许久不见宫里来旨意了啊!
张仑不敢怠慢,立刻下令道:“开中门,备香案!”
英国公府到底是老牌勋贵世家,所以接旨这套流程那还是很熟悉的。
不过张仑临走之前,却是对着下人厉喝道:“将这孽障关在房间里面,严禁她外出,三日之后,与中山侯府完婚!”
既然你自己非要选择一条不归路,非要嫁给那剃发除须的蛮夷野人,那就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了!
张静姝冷冷地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只是觉得悲哀,又或者说可笑。
生在这样的富贵人家,而且还是个庶女,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可悲的事情。
她这一生,生来就注定会成为高门大户联姻的工具,只是她运气一向不好,这次遇上了一个霸道蛮横的中山侯!
张仑带着朱张氏及府内众人匆匆赶到现场,然后跪倒在香案前,满脸希冀地看向宫中来使。
这一次,来的人,可是两个“大人物”。
一位,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陈宽,他是负责代表皇帝陛下宣读旨意的。
另外一位,则是坤宁宫的掌事秋蝉,兼尚宫局尚宫,无可争议的女官第一人,皇后娘娘的绝对心腹。
张仑毕竟是国公世子,所以还是认识陈宽的。
这也就意味着,今日之事肯定是一件大好事!
不如为什么陈宽这位内廷第一相亲自前来啊!
值得陈宽如此出场的人或事情,真的不多了!
他忍不住耐心追问道:“大珰,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陈宽脸上原本还带着些许笑容,可是环顾一周后却没有见到正主儿,顿时收敛起了笑容。
“仑世子,旨意是给贵府小姐的!”
小姐?
听到这话,朱张氏顿时神情一振,激动得浑身发热。
如果是给她的旨意,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诰命!
绝对就是诰命!
从宋代开始,凡文武官员的迁改职秩、追赠大臣、贬乏有罪、封赠其祖父妻室,都用诰命。
在大明王朝,五品以上的官员,如果功绩超群都有机会得到皇上的封赠命令,就是这诰命,而六品以下的官员所得到的则被称为敕命。
获得诰命的妇人被称为“诰命夫人”,而且还有森严的等级,一二品高官的正妻叫做“夫人”,嫡母叫做“太夫人”;三品是淑人,四品是恭人,五品是宜人,六品是安人,七品以下是孺人。
诰命夫人可在重大节庆日子到后宫,参加由皇后主持的宴会,换而言之这是天下所有妇人都渴望得到的一种至高荣耀!
就连张仑也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家女儿,暗叹那女婿朱麒是真爱啊,这么快就想办法给女儿捞到诰命了?
陈宽看着眼巴巴的张仑和朱张氏,忍不住无语地摇了摇头。
“咱家说的是贵府小姐,不是妇人!”
“仑世子,立刻把正主请出来吧,别耽搁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