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都市的景色会比白天更富有活力,也或许只有在下班时,人们才能获得些许喘息。
光亮的街边壁橱里,一位浮在发光液体中的人鱼轻声挽唱,那声音经由音响扩散,在店内蕴绕,而那美丽的身姿也将路人吸引。
喷射的红色尾流在天空划过,一辆辆电镀金属外壳的悬浮车驶过,那光洁的表面倒映着街边的屏幕,无数霓虹灯的倒影在上面划过。
而买不起车的人们只能挤在塞满的磁轨电车内,闻着各种汗味和香味味,祈祷着快点到达目的地,之所以不用回家这个词,是因为那个小小的出租屋,并不是他心中的能称为家的地方。
昏暗的路灯下,一位位穿着荧光衣服的‘夜游者’正漫无目的的前进着,在白天里,他们无人问津,平凡普通,淹没在人群而无人可见,但到了晚上,那画着各种符号和标志的荧光衣服在黑夜中凸显,诉说着自己那唯一的‘自由意志’。
他们渴望彰显自我,他们想在这无数人海的世界里找到一种存在感,他们想把自己和那些随时能替代区别开来,他们追求所谓的‘个性’,因为如果连这也放弃,他们甚至无法让自己相信,自己到底和相比,有什么值得存在的地方。
地下的通道和偏僻的桥洞里,各种涂鸦遍布,有的是发泄自己对这个社会不满,有的是疯狂的求救信息,有的则诉说着自己的失意和绝望。
科技的进步,让生产力的空前提高,也不再需要那么多岗位,这能让部分人闲下来,但闲下来的人并不被社会认可,认为这些都是失败者,也不愿意政府花钱养这样的闲人。
如果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是在吃喝玩乐,而不从事任何劳动,那他对社会的意义的什么,社会又有义务去抚养这样的人吗,这对那些辛勤工作缴税的人又公平吗?
生产力的解放并没有迎来完美的世界,事实上,即便是高福利的社会,人们也需要积极在社会中寻找自己的位置,人需要认可,需要通过某种方式展现自己的价值,即被认可的价值。
并非每个人都能心智坚定的拒绝整个社会定下的价值框架,人也是一种动物,也是会被不知不觉驯化的动物。而一旦驯化完成,就会形成单一的价值观,他们会和万千同类一样,追逐那名利的高峰,陷入永无尽头的螺旋竞争中。
从生理上,仅仅需要合适的空间,食物和水,生命就能活下去,但这个时代里,当生命见过那五彩斑斓的夜空,就再也无法忍受生活在简陋的水沟中,追求梦想是件好事,但这种好事在激烈且不公平的竞争中,也会刺伤无数人的心。
网络将无数人中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而那最闪耀的顶点背后,却是无数失败者垒砌的山峰,人们已经习惯了省视那最好的一面,稍有不足,便会斥责,标准不断拔高的结果就是,人们宁愿相信虚幻的美好,也不愿面对残缺的真实。
“所以说,真是令人哀伤的世界呢。”
霓虹闪烁的大厦顶层,赫希娅·缇兰俯瞰着整个都市夜景,夜风将她的发丝吹拂,远处不断转动的夜景光柱将她脸庞映照,划过蓝色和紫色的光影。
在学园度过平稳而充实的半年后,这是她首次出来,在南一区的夜晚俯瞰这个繁华都市。
今天是‘帽子与短剑’社团和雷霆之锋学园‘流星之枪’社团比试的日子,这种学园间的常规对抗,基本每学期都在发生,相互刺激着星域前几的这几所学园。
下方的一处天桥上,身着蓝色风衣的雷霆之锋学园学生站立等待,他们大概有一百人,有的手持发光的电流长枪,有的将手插在衣兜里无聊斜望,有的则拿着个人终端,和远方的朋友视频聊天。
“还没有来吗?那些艾德丝学园的家伙,是不是吓破了胆,不敢接受挑战。”一名戴着蓝色眼镜的学生转动指尖的车钥匙,无聊的抱怨着。
“谁知道呢,虽然感觉艾德丝学园那些人不至于这么无胆,但他们去年接连失利,就连冬祭大比也没进入前三,估计自暴自弃了吧。”
“哈哈哈,还一直说要挑战圣茵戈呢,我看还是期待我们雷霆之锋来挑战圣茵戈的地位吧,艾德丝的这些小玫瑰们,就安心呆在角落吧。”
就在这些学生等的有些焦躁时,天桥的另一侧终于出现了些动静。
约二十辆悬浮车穿过繁华的夜晚都市,悬停在街边,随后一个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学生跳下,他们有的带着兜帽,有的戴着战术护目镜,有的则提着箱子,不过这些学生都有着相同的一点,那就是手中都拿着剑,虽然这些剑没有开锋,但剑身铭刻的纹络也让其在灌注魔力后产生特殊效果,无论是破开电磁立场,还是突破某些超凡护罩,都有不错的效果。
“终于来了,艾德丝学园的这些家伙们。”天桥上的蓝风衣们很快安静下来,他们逐渐汇聚,手中原本无关的器具被收起,各种铭刻纹络的兵刃也握在手中。
一架架高清摄像头的无人机静静起飞,他们盘旋和环绕在天桥两侧,监视着整个流程,虽然只是两个学园的社团对抗,但诸多媒体都会关注这场对抗,而南一区的官方也会派人在不远处观看,保证这样的对抗在合理范围内。
仅仅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