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刺让他们遭受重创。锋利的尖刺刺穿了他们的脚掌,将他们钉在河岸上,荆棘的尖刺勾着他们的衣服,让他们动弹不得。但凡倒下,便更有无数的尖刺刺中身体。再加上城头上密集的箭雨的射击,根本无处藏身,护城河堤岸上很快成了人间炼狱。
极短的时间里,数百北府军被钉在河堤上,像是1个个被黏在河岸上的老鼠,挣扎号叫着,却根本挣不脱。在绝美的蔷薇花海之中,那些士兵被束缚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羽箭。他们大声的呻吟挣扎着,凄厉的叫喊着,身上喷涌的鲜血令蔷薇的花瓣更加的艳丽。场面诡异之极。
后续的士兵不得不咬着牙从这些人的身体上踩过去,将他们作为垫脚石。平素并肩作战的战友,此刻也不得不将他们作为保护自己的屏障。就算心里不忍这么做,后面铺天盖地冲来的兵马也逼着他们这么做。
同样的惨剧在登岸之时又发生了1次。
整个泅渡过程中,两岸的尖刺陷阱造成的死伤和泅渡之中被射杀的兵马数量高达8百余人,伤者数以千计。这还是在北府军的弓箭手迅速对城头进行压制的情形之下。
但无论如何,在付出了3千多人的死伤之后,数千北府军兵马抵达城下,开始架设云梯发动进攻。
这种进攻是令人绝望的。4丈高的云梯勾在城垛边缘,兵士们鱼贯而上的进攻方式是最为原始的,死伤的代价也是最大的。城头上的守军不断的用长长的叉子将云梯推离城墙,让整个云梯上1长串的进攻方兵士摔落地面,摔得7荤8素。大量的滚木礌石往下猛砸,长矛对着云梯上的兵士进行远距离的攒刺,以及用大斧砍断云梯上端,让云梯勾不住城墙边缘而滑落。
种种的手段,导致了大量的伤亡。喝骂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地面上到处是被砸伤砸死的兵士,从云梯上摔下来的兵士。到处是鲜血和残肢,到处是哭喊哀嚎的声响。
箭支的啸叫声在头顶耳畔划过,双方的弓箭手依旧在互相对射。城楼上的箭塔里,敌楼中的守军无需瞄准,对着城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乱射1气,但几乎每1箭都能射中目标。
有北府军冲上了城墙,虽然他们都是精锐的战士,但是数量太少。冲上去的兵士就像是往大湖之中丢入的石块,泛起的涟漪很快平静,他们被迅速的围攻砍杀。
因为提前知道进攻的大致时间,守军准备充分,人员充足。东城有守军两万,民夫5千人,人员完全充足。
东篱门城楼上,领军防守的是尚书右仆射王珣。此人和谢安不睦,谢安引退之后他才出来为官,倒也是个人才。之前王国宝活着的时候,王珣低调的很,现在王国宝死了,他理所当然的站了出来。他的立场倒不是偏向司马道子,他只是对王恭等人起兵作乱不满。
司马道子当然需要真材实料的人帮他主持局面,守城打仗这种事可不是靠耍嘴皮子,他知道自己不成,便索性交给王珣等人。这倒也是司马道子的聪明之处。
眼下在王珣的指挥下,守城兵马忙而不乱。那些战斗力并不强的中军,在守城这件事上还是能够胜任的。只要不被全面突破城墙,不需要进行肉搏作战,他们便不会出什么差错。
“预备队去南侧城墙增援!”
“加快运送滚木礌石!保证供应。”
“热油热水熬起来,往人多的地方浇。”
“床弩集中射击搭建浮桥之敌!”
“弓箭手压制对岸弓箭手!”
“……”
王珣有条不紊的发出1个个命令,守城兵马没有出大的纰漏。北府军凶狠的进攻毫无进展,死伤惨重。
战斗进行到了午后时分,攻城方死伤人数达到45千人之多。刘牢之终于无法忍受了。
死伤人数太大,攻城手段匮乏,攻城没有任何的进展。而更令刘牢之恼火的是,王恭还派人前来斥责询问,表达不满,催促猛攻,这让本就对攻城有抵制情绪的刘牢之愤怒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