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亲自率领1万兵马冲滩上岸,局面迅速好转。精锐北府军兵马迅速拓宽滩头阵地,抢占制高点,修筑临时工事。兵马前出左右,强行接敌,硬生生将滩头阵地拓展为以河堤为基点,纵深3里,横向3里的大片区域。
没有火器的燕军在正面战斗上显然不是北府军的对手,他们的装备太烂,而且在河堤处投入的兵马并不多。这1次阻击战,慕容垂只派出了3万兵马在河岸阻击。故而双方的兵力差距其实并不大。
当北府军站稳脚,发起正面进攻后,燕军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况且,他们似乎也没打算死磕,北府军1攻,他们便后撤了。
在河岸制高点位置,谢玄的大将军旗被立起,所有兵马见到谢玄的大将军旗高高飘扬在河堤上,都知道大将军已经成功强渡并站稳脚跟,心中顿时安稳了下来。
谢玄下令稳住阵脚,首要之务是建立渡河通道,将黄河南岸的5万兵马和大量战马辎重物资全部运过河来。只有全部的兵马渡河成功,才算是真正的强渡成功。趁着天色尚早,必须尽快完成此事。
从晌午开始,近两百艘大小船只来回运送人马和物资,河面上船只穿梭络绎不绝。此处野渡还从未有过这么繁忙热闹的时刻。
午后未时,北府军兵马已经渡河过半,数万兵马开始往纵深拓展空间。1个时辰后,谢玄亲自指挥之下,北府军占领了北岸距离河岸5里之外的1座山头,并以这座无名山头为支点,完成了方圆十里的警戒范围,并依托山势开始扎营。
优先渡河的5千骑兵开始在河岸和山头之间的通道两侧巡逻,以保护渡河的兵马和物资通道。
燕军在午后便已经主动往后方退却,其兵马已经退到了十里之外地形复杂的丘陵地带防御。那也意味着他们已经基本放弃了对北府军的阻击。
即便整个渡河行动付出了近4千人伤亡的惨重代价,到天黑之时,北府军主力5万大军还是全部强渡成功。
无名山上,谢玄的大帐内灯火通明。谢玄召集众将总结战事,褒奖将士们的英勇。下令做好警戒和兵士的安抚动员,死伤士兵的运送和治疗工作。
会议很快结束,众将退去之后,谢玄端坐军案之后,拿起纸笔来。烛光跳跃着,谢玄提笔蘸墨落笔刷刷刷的写下1封奏折,写完之后,端详着内容许久,却又忽然将写的奏折撕成碎片,丢进帐中的炭火里。
他沉吟许久,起身走出帐外踱步。初冬的天空,满天繁星闪耀。星河灿烂,宛如天幕中无数的灯火明灭。4周大营之中,兵士们经过1天的折腾已经大多入睡歇息,冷风之中,隐约传来了后方伤兵营中痛苦的哀嚎。
谢玄听着这些呻吟哀嚎之声许久,终于赫然转身回大帐,提笔蘸墨写下1封书信,吹干之后盖印封口,叫来两名亲卫。
“你2人连夜出发,将此信送回京城,亲手交到我4叔手中。记住,不可遗失,不可交给其他人。若有差错,提头来见。”
两名亲卫沉声应诺,将信接过,用油布裹好,扯开冬衣夹层塞入,之后两人叩拜离去。
谢玄吁了口气,看着晃动的帐幔,喃喃低声道:“你既通敌叛国,需怪不得我。今日差点坏我北伐大事,令我将士死伤惨重,你必须为此负责。弘度,莫怪我不念旧日情义,你之作为,已无法令人容忍,我断不能姑息你的行为。”
……
2十里外的丘陵之地,燕军的前军大营之中,1场军事会议正在简易的帐篷里召开。
密不透风的帐篷里挤着十几个人,烛火阴暗,帐篷里充斥着臭烘烘刺鼻的气味,那是牛皮帐篷在炭火烘烤之下发出的气味。更散发着刺鼻的酒气,因为帐篷中的众人手中都拿着酒囊正在喝酒。
帐篷狭小,十几个人便已经挤满了,显得逼仄而昏暗。
但这1切并不妨碍帐篷中众人高涨的情绪,他们大声的7嘴8舌的说着话。
“叔父,我不明白,为何不允许我们调集重兵前来作战。我们完全有可能将北府军全部在河边吃下去。偏偏不许调用主力。我不理解。”说话的是慕容楷。
“是啊,儿子也有些不理解,我们既已调集十5万大军回邺城,为何还要任凭他们攻过河来。我们完全可以将他们拒之于大河之南。既然没想着要歼灭他们,那也该阻止他们。”慕容农附和道。
其他几名慕容氏子弟也都纷纷说话,意见基本上都是表达对今日作战的不满。今日慕容垂不允许调集主力前来作战,只派3万兵马阻击,结果不到两个时辰,便对对方突破成功。并且成功的渡河了。所以众人心中都觉得窝火。
慕容垂盘腿坐在上首的地毯上,散乱的长发卷曲着披散在肩头。他拿着酒囊1口口的喝酒,嘴角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的子侄们红着脸吵吵。
等他们全部说完之后,慕容垂呵呵笑道:“都说完了?道乾,道佑,你们还有什么牢骚话没有?1并说出来,老夫11给你们解答。”
慕容楷灌了口酒道:“罢了,叔父自己说罢,叔父的心思似海,我等也猜不透,不如不问。叔父自会给我们解释。”
慕容垂笑了两声,沉声道:“猜不透么?如此简单的局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