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笑着举杯,和谢玄对饮一杯。
谢玄笑道:“大好月色,干坐着说话也是无趣。谁来唱个曲儿可好要不阿姐奏首曲子。李徽不是要学音律么叫你瞧瞧什么是音律高手。”
李徽看向谢道韫,心道:谢玄喝醉了,又要被谢道韫训斥了。
但没想到的是,谢道韫看,道:“李家小郎想听么”
李徽愣,笑道:“当然。”
谢道韫道:“也好。,一曲。彤云与我合奏”
张彤云忙摆手道:“彤云那点技艺可不敢献丑。”
谢道韫点头道:“也罢,可是似乎没带乐器来。”
李徽笑道:“我这里倒是有笛子。”
谢玄问道:“你不是说不懂音律么怎有笛子”
李徽低声道:“干什么非要问我买来挂在书房当装饰品的,不成么非要戳破我。”
谢玄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谢道韫张彤云也都掩口笑了起来。原来李徽是买竹笛装逼用的。
“有什么好笑的不会武技之人不能买把宝剑挂在家里不会书法之人便不能买一堆毛笔和最好的砚台摆在桌上不读书之人便能有个书房,满书籍”徽笑道。
谢道韫摆手笑道:“罢了罢了,算你有理便是。请取来吧。”
阿珠去书房取来了那管竹笛。笛子花里胡哨的上面缠着各种绸带,挂着流苏,看起来很风雅的样子。谢道韫拿在手中端详几眼,缓缓摇头。
“哎,你定花了不么冤枉钱。卖笛子的人定说这笛子贵重的很是么”谢道韫问道。
阿珠忙道:“谢小姐,这笛子不好么是我买的。花了三万钱呢。卖笛子的说,这叫缠丝笛。我也不懂,就买来了。”
谢道韫笑道:“什么缠丝笛听都没听说。。”
阿珠啊了一声,有些局促。
李徽笑道:“不打紧,也不贵,看着挺好看的,我觉得值。那么能不能用呢”
谢道韫没说话,试了试笛孔手距,检查了笛膜,横笛于唇,轻轻吹了几个音。
“勉强能用,音色暗哑,不够滑润。只能吹奏简单的曲子了。我随便吹奏一曲吧。”
众人纷纷点头。但见谢道韫离席而起,缓步走到一旁,横笛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婉转,宛如月下清流,春日花开,动听之极。李徽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谢道韫身上,但见她身形摇摆,宛如风中之柳;纤指如风,按捺起伏之间,如兰花之瓣优美之极。
在李徽坐着的角度,正好看到的是谢道韫的侧身,在月光之下,谢道韫的侧颜轮廓柔和,娇美如么女一般。她衣袂和发丝周围被月光渡上了一层白晕,一瞬间,李徽有些恍惚。仿佛觉得眼前的谢道韫是月中仙子下凡而来。
笛声舒缓,沁人心脾。虽不繁复炫技,但却让人听得心情舒畅。月下美人,笛声幽幽,此情此景,当真令人如痴如醉。
突然间,笛声拔高,节奏变快,宛如骤雨急落,风雨交加一般。在短促而快速的音节之中,尚有曲调的转变和变音。谢道韫的手指在竹管上飞舞着,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舞蹈一。
众人尽皆目眩,正瞠目结舌之时,猛听,断绝。
“怎么了”李徽问道。
谢道韫蹙眉转身,面带苦笑道:“……成了。”
张彤云忙上前查看,惋惜道:“笛子裂了,哎,正到高妙之处,居然裂了。”
李徽和谢玄忙上前查看,果见那竹笛尾部有一道裂痕。李徽不禁瞠目结舌。
“我只听说过有人弹琴断弦,却没听说过吹裂笛子。那是得有多强的功力啊。吹笛的气流强劲如斯,当真闻所未闻。”李徽赞道。
谢道韫笑道:“什么呀,我哪有这本事这笛子本来就是有损的,怪不得用这些东西缠住,便是怕买的人发觉罢了。我这一时兴起,奏起高快之音,手上用,。”
李徽拱手道:“万分抱歉。”
谢道韫道:“我该抱歉才是,看来我要赔偿你的笛子了。我该换个曲子的。”
李徽道:“怎敢如此。我只是遗憾没能听完此曲,当真是荡气回肠之曲,神乎其神之技。毁在这破笛子上了。”
张彤云在旁点头道:“是,的笛子吹得这么好。我还一直以为,我阿兄的笛子吹得没人能比得上。现在看来,我阿兄根本不及。”
谢道韫微笑道:“这话可不能让你阿兄知道。玄之兄别的都可以不争,在奏笛上可是负的紧的,我也如他。今晚这一曲半途而废,教人笑话了。好在都是熟悉之,否则道蕴可要名声扫地了。”
谢玄笑道:“不如派人回府取笛子来再奏一曲”
谢道韫嗔道:“你起什么哄夜已经深了,今晚兴尽,我们也该走了。”
张彤云道:“这便走么”
谢道韫微笑道:“要不留下一会也自无。”
张彤云忙道:“自然一起走。”
谢道韫微笑道:“李家小郎,今日叨扰了,我们告辞了。”
李徽见状,知道不必挽留,确实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将三人送出宅子,看着谢家车马在月色下迅速离去,这才转身回来。
阿站在长桌旁发愣,见李徽回来,低着头走到李徽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