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不打算放弃,第三天清早,李徽带着大春大壮坐着骡车出发,巳时时分,出北篱门抵达覆舟山西北山坡下。
覆舟山在玄武湖东南方向,形如覆舟,故而得名。山并不高大,但在南侧区域,因为进入城区之中,所以有着大量的庙宇和贵族的山间别墅,风景很美。然而出城之后抵达覆舟山东北一侧的山坡,便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覆舟山东北侧的山坡,杂树横生,乱石嶙峋,沟壑纵横。只有一条官道出北篱门绕着山脚往北而去,山间便只有兽径小道,乱草荆棘丛生,根本无从辨别。
按照回龙观那位道士说的方位,覆舟山东北侧便有野道士居住炼丹,所以李徽带着大春大壮不得不顺着山坡往四处寻找。找了一个多时辰,三人累的气喘吁吁,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大春发现了不远处的山坳方向似乎有烟雾腾起,好像有人居住。
三人连忙赶往前方查看,抵达那山坳上方往下看时,李徽三人顿时被眼前的美景惊的目瞪口呆。只见下方山坳里,一大片粉红色的花海宛如云霞一般灿烂。云蒸霞蔚,宛如仙境一般。
周围是大片浓密的树木,已经是三月中旬,树叶已经长出来了,满眼全是新绿。在树木从中,隐隐看到一片空地上的茅舍,烟雾便是从茅舍里冒出来,弥漫在树冠上方。
李徽三人忙跌跌撞撞的下了山坡,到了山坳里,这才发现那粉红色的花海全是山中的桃花。看起来都是野生的桃树,但是开起花来却是一样的美不胜收。
林中那座茅舍前的小院用两尺高的竹篱笆围成,院门只是摆设。站在院外便可一览无余,抬脚便可跨进去。但是显然不能随意闯入,于是李徽叩响了柴门。
然而,半天没有人应答,院子里的三间茅舍门紧紧关闭着,看起来空无一人。
李徽高声叫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回答。不得已,李徽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院子里乱草丛生,只有中间一条小道,用碎石铺了路。门廊下的石头上摆着簸箕,上面晒着一些笋条之类的东西。看起来这里是住着人的。
众人在院子里转了转,李徽忍不住上了门廊台阶,正准备伸手推开茅舍的木门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嘶哑的嗓音从侧首传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可私自闯入老道清修禁地你们是贼么”
三人循声看去,顿时吓了一跳。只见篱笆围栏之外站着一名老者,头发像是乱草一般堆在头上,花白散乱像个鸟窝。身上穿着破烂不堪已经看不出纹路和颜色的袍子,像是道袍,又像是捡来的破床单。
更可怕的是他的那张脸,满是皱纹,沟壑纵横,而且满是污垢,并且瞎了一只眼睛,一侧的脸上有被灼烧之后留下的大片疤痕。
这张脸,即便是在阳光直射的中午时分看起来都极为恐怖,这要是在晚上看到,定会将他当成是凶神恶鬼一般。
“哦,敢问这是仙长的住处么”李徽忙上前拱手行礼。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不成你们是什么人”那老者哑声喝道。
“在下李徽,就住在京城。我们听说覆舟山里有炼丹的仙长,所以前来拜访,有事请教。”李徽恭敬道。
那老者呵呵冷笑两声,抬脚跨过篱笆进了院子。李徽等人这才注意到他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烂草鞋。老者身后背着一个破竹篓子,里边有一些草药之类的东西。看来之前他是出去采药了。
“你们听谁说的这里哪有什么仙长,就我一个野道士罢了。几位该不是来求长生不老药的吧倒是有一颗,拿去走人,不要来烦我了。”
那老者放下背篓,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在脚丫里抠了几下,抠出一团臭泥来,黏在手指头上伸到李徽面前。
“老东西,找死么敢如此无礼”大壮怒骂起来,上前便要打人。
“住手!”李徽厉声喝止。上前对那老者拱手道:“仙长不要误会,我们绝非有意闯入打搅,也并非是来求什么长生不老药的。在下是来寻找一样东西。遍寻京城没有,归元观的一位道长说,也许在覆舟山的仙长这里有。所以我们便来了。冒昧打搅之处,还请见谅。”
那老道业着黄牙笑了,甩掉手上的臭泥团道:“老道还以为你也是来求长生不老药的。天下人都疯了,天下哪有长生不老药听那帮蠢货骗人,吃那些害人之药,练什么长生之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长生不老早日归西才是真的。”
李徽听着这话觉得有些奇怪,居然有方士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不是砸自己的饭碗么
这年头方士们都靠这个得到世家大族的钱财,得到他们的尊重么钱财地位都系于此,这老道的言论确实有些不一般。
“敢问仙长高姓大名。”李徽拱手道。
那老道摆手道:“莫要来烦,老道可没功夫跟你们这些人扯东扯西。老道忙的很,你们快走。莫来打搅我。”
大春叫道:“喂,你这老道,怎地这般不通情理。就算是不相识之人,在这山里相遇,歇息一会,讨口水喝也是不打紧的吧怎地便要赶我们走”
那老道怒道:“老道就是不通情理,不成么别跟老道谈什么情理。老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休拿你们那些情理来说事。快些离开,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