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八月飘雪让京城中人心惶惶的起来,但雪落的蹊跷,消失的也快,加上有不少去出云观求子的妇人在沾染阴雪后,都感觉到了腹中秽物鬼气被排去之感。山灵庙那边的压力也大大减轻,有妇人大着胆子询问过白眉。白眉现在已决定留在山灵庙,当个庙祝,对于百姓的问题,他只神秘一笑。只道瑞雪驱邪,此乃福兆,百姓们这才心安了起来。这件事被揭过,但山灵庙灵水的名头越发响亮了起来,每日都有人前来求水。朝堂之上,十日期满,萧沉砚将脏银悉数找回,完美交了差事。但太子党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早上一堆御史弹劾萧沉砚殴打吏部侍郎,太子党想借此发难。然而不等他们动手,老皇帝的圣旨又来了。这一次的圣旨,令满堂哗然。云后行和王生被砍头之后,户部尚书与侍郎之位悬空,户部关系国本,不可无主事之人。这处肥差,朝中不少人都盯着。结果老皇帝圣旨一下,令萧沉砚暂领户部之职,又从下提拔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户部郎中调为左侍郎。满朝文武都被一棍子打蒙,太子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之前他们都以为老皇帝是在打压厌王,可现在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要说老皇帝还惦记厌王这个皇孙,那赐‘厌’这个封号,又将他逐去北境,甚至在他回京后,也默认太子对其出手,算怎么回事但要说偏袒太子,将户部给萧沉砚,等若是往太子脸上甩巴掌啊。文武百官心思如潮涌,然而风暴中心的男人却神色如常,所有人都以为下朝后,萧沉砚会迫不及待的去户部,谁曾想,他竟直接出宫了。玉照门前,谢疏叫住了萧沉砚,递了一张帖子过去。萧沉砚未接。谢疏语气淡淡:“谢翎生辰,想邀你和王妃去府上。”萧沉砚接过帖子,却道:“她的事,我不做主。”言下之意,他不去,青妩去不去,他管不着。谢疏也不生气,萧沉砚刚接手户部,势必会忙起来。这倒不是萧沉砚刻意给他冷脸,而知自从当年那件事后,他和萧沉砚之间本就有了一层隔阂。这次,若非母亲和弟弟一直磨着让他来递帖子,他也不会来此一出。出云观时,青妩与他演那一场戏,虽已被萧沉砚正名过去,但谢疏自觉还是有碍青妩的名声,更该保持距离。谢疏还要回大理寺上值,走之前道:“穆夫人可还借住在府上”“是。”“王玉郎的身份是个问题。”谢疏只说了这一句,料想更多的,萧沉砚也能想到。王生被砍头,亲眷悉数流放。穆英与王生和离了,自然免于遭难,但王玉郎却实打实是王生的儿子。按理来说,王生与他的其他家眷都被处置了,刑部不该有此疏漏。但这个疏漏就明晃晃的住在厌王府上,事后问罪起来,太子党那边完全可以说是萧沉砚包庇。毕竟从穆英进入厌王府,又与王生和离开始,所有人都瞧出来了,是萧沉砚在为这对母子撑腰。穆英乃是穆氏仅剩的后人,镇国侯夫人的侄女,萧沉砚势必是要保住对方的,王玉郎纯粹就是送上门的把柄。太子党岂有不利用的道理同样的,这样的把柄,萧沉砚又岂会注意不到莫说是他了,就连穆英也早早想到了。她拿到和离书的第二天,就想过带王玉郎离开的事,但青妩却说了,让她放心在府上住着便是。这些天,穆英本是在山灵庙那边帮忙的,毕竟多亏了山灵,她家玉郎的肉身怕是早就被山魈给吃了。但今儿青妩却让红蕊过去,将她和王玉郎接了回来。回府后,穆英不放心,即刻去见了青妩。“可是朝中有人,利用玉郎的事向王爷发难了”青妩正吃着冰酪,让绿翘给穆英和王玉郎也端一碗过去。小玉郎乖巧又懂事,先说了谢谢姨母,却未动冰酪,而是小大人般的坐着,忧心忡忡道:“姨母,玉郎留下会给你和王爷姨夫添麻烦,我想和母亲离开。”自从王玉郎醒来后,许多事,穆英就没有避着孩子。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摊上王生那样一个爹,又历经生死,青妩也说过,因为在阴阳路上走过一遭,王玉郎以后免不得会比常人更招鬼物的‘青睐’。穆英在这方面帮不上孩子,便只能狠下心肠,让孩子学会自强。不管是从身体上,还是心理素质上,都得成长才行。故而,对于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穆英早早就与孩子说过。青妩瞧着母子俩那视死如归的样子,禁不住笑了。“当初说让你们安心住下,可不全是我的意思。”她咂摸了下嘴,道:“这里是厌王府,萧沉砚不点头,谁能做的了他的主啊。”这话出来,绿翘和红蕊都低头偷笑。穆英也有些哭笑不得,但看青妩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安慰。青妩佯装不察,招手示意王玉郎上前,小家伙跑过来后,她捻起桌上的糖果子,塞了一颗在小家伙嘴里。见小家伙只是含着,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自己,她便觉得可爱,一颗姨母心倒是真要化了。又拿了一颗往他嘴里塞,眼看小家伙两腮鼓鼓成了小仓鼠,她摸摸王玉郎的小脑袋瓜。“想不想学本事保护自己和你娘亲”王玉郎用力点头,眼睛亮闪闪的。“那姨母给你找个夫子好不好”“嗯嗯!”青妩看向穆英:“我擅自做主了,穆夫人若有意见……”“没有。”穆英回答的极快,似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她看着青妩,认真道:“我相信王妃。”青妩抿唇笑了笑,垂眸间,心里叹了口气。判官笔道:“说真的,我觉得你表姐比你家砚台难糊弄多了。”青妩:“男人也配和我表姐比”她收敛心神,对穆英道:“那就这么定了,这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