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下。
路霜知寒, 炭火知暖,每个夜晚都如期而至,有些人到的是它的黑暗, 它的漫长,有些人却等待着黑暗之后的天亮,和温暖。
户部右侍郎府,主母庄氏过世, 关门闭户,竟也没开始设灵堂,徐良行享受着丫鬟的伺候, 连筷子都不拿, 酒肉都有香唇软舌送过来, 一顿饭尚未吃完,衣不整冠不正, 来不及净手,已经拉过丫鬟, 压在了桌……
云安郡主府设了灵堂, 素了缟, 郡主眼圈有些红, 却难再有更多的悲伤,低头着手里的信, 终是慢慢折了起来,引火点燃。
有人忙完一夜归,和家人聚餐,岁月静,也有夜里工的人,或挂笑脸, 为生计忙碌,或熟练平静,待到天明归家,灶有热饭温着……
与所有地方的温馨气氛不同,诏狱折腾一波,安静不下来,狱卒们加强巡查,管的严,没人敢妄是真的,人们兴头久久未去也是真的。
旁边刑房几乎所有人都去过,少的一两回,多的数不清,墙挂的东西可不是摆设,不服管不行,但之前那一波热闹也在,这腰瘦得风吹就能折的小少爷有点东西啊!
柴朋义进来多少,老油条了,但凡周围关注一点,隐隐约约的,都能猜到点他在搞什么东西,叶白汀不一样啊,夏天才来的,不声不响,可怜巴巴,连饭都不怎么吃,差点把自己给饿,结果一朝想通,不但勾搭了锦衣卫,还能在诏狱来去横行,连老油子都能惹!
不但惹了,还踩了人家的脸,自己全身而退!
真是江湖代有人才出,老浪迟早被拍在沙滩。
“少爷……少爷?您还要人么?”
“再回搞事带我一个!”
“我要的不多,一碗肉粥,绝比你旁边那两个货便宜!”
矜持的不矜持的,但凡有机经过叶白汀牢房,或能和他说话,都来毛遂自荐,纷纷表示归顺,别谦虚,你就是老大了,以后老子跟着你干!
还有人暗搓搓的蹭过来,问他外头水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人在诏狱里,怎么就能控制外头的事?囚犯让北镇抚司水,搞的没人管诏狱,这怎么可能呢?说出去谁信?
叶白汀当然讳莫如深,不可能细说。
外头当然没有水,他怎么可能控制得了那么多,还在仇疑青的地盘放火?他只是让牛大勇出去转悠了一圈,不小心的撒了点信号,误能有多大有多大,能骗到多少是多少,时间能拖一刻是一刻,谁知牛大勇这回竟然这么给力,静闹得这么大?
总的来说就是少爷他命,今福星高照,顺风顺水。
但牢里这些人不知道啊。相子安就暗搓搓建议,不如顺势打造一个诸葛孔明的人设,待以后……
叶白汀没理。
师爷当然是不失望的,干他们这一行的,只管想主意,不管馊的还是的,蔫坏的还是光明正大的,想出来的越多,越显得他们有本事不是?至于取不取用,就是家主的事了。
“……不过今天运气不错倒是真的,还有这小车车,”他扇子指着牢房外那个扁长带俩小轮子的滑板,“可真是太用了,你怎么想的呢?”
叶白汀当然是见过。
他其没玩过滑板,并不精通,本身也没有太多运天赋,可当时想不出更的方了。如遇意外,他需要抢时间,秦艽武功再高也顾不到所有人,他得想办让自己速度快一点,条件有限,能做到的不多,他只想到了这个,只要轮子,起码比自己跑的快,还不费力。
就是他的手艺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