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神情微恹,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佛珠手串。
庄九析心头一紧,生怕这俩人是一伙的,赶紧打开监控的收音系统,伴随着一阵沙沙的声音,他听到沈云栖沙哑的嗓音响起:
“原先生,你想找令弟应该去他的住所,而不是打搅别人的生活,我想无论是明家还是原家的家教,都没教过您如此行事吧?”
沈云栖还是一如既往的疯子行径,顶着一张病恹恹的脸,说出的话是尖锐刻薄,且无所顾忌怼天怼地。
无论对面是人,都不带客气的。
原墨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带着一股天然的讥讽感:“我怎么找弟弟,还轮不到一个活死人来操心,沈云栖,你不是一向不在乎生死吗,怎么也开始用人类的医疗给自己救命了?”
“可惜你这具身体早就死了十几年,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沈云栖露出恍然的表情,含笑微笑,懒洋洋的道:“原来我早就已经死了吗,还真是要谢谢原先生帮忙解惑,不过就算是死人,还在留在这具躯壳里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啊……原先生。”
他叹了口气,笑眯眯的说:“您是奇人术士,我当然没办法对您动手,好在我手里的钱足够多,势力也够大,也算是能找到管得了您的人吧。”
原墨月冷冷的注视着他。
“我旗下的公司与明氏集团的合作如果终止的话,双方都会元气大伤;原殊酒编剧新撰写的剧本也在我旗下拍摄中,我随时可以终止进度,甚至是……封杀。”
沈云栖轻笑一声,他抬头,与原墨月对视了一眼,那双幽深的紫眸染上疯狂的色彩,他却仍旧轻描淡写的说:“当然,这些行为也会让我损失很多,但是原先生觉得,我会在意吗?”
他看起来病恹恹的,一副活不了多久的模样,但是气势上却与原墨月针锋相对,丝毫不落下风。
身体的负担从来影响不到他,沈云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罢了。
庄九析转头,问原白星:“明氏集团是什么,沈云栖为什么会拿来威胁你家?”
大白猫已经淡定的给自己舔毛了,随口回道:“是我爹的产业。”
好家伙,你还是个富二代!
庄九析又问:“原殊酒又是谁?”
“我亲爸爸!”原白星高声骄傲的回答。
啊……
那老王八也是够阴毒的,打蛇打七寸,半点不带错的。
果不其然,庄九析和原白星聊了几句,再回头看,原墨月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了。
男人临走前看了沈云栖一眼,只丢下一句话:“里面的住客是你的人吗,但是你活不了多久,也护不住他的。”
庄九析神情微怔。
他想问,沈云栖真的快死了吗?
虽然,这个可恶的家伙真的让他很生气,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他却莫名的有些难过。
可能是人类的共情心吧。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次沈云栖良心发现,打着点滴还跑来护住他,庄九析虽说不至于对他的形象有所改观,但还是很感激的。
他这么想着,再去看沈云栖,却见这个濒死的当事人是半点没受影响,反而是懒洋洋的打着点滴,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就在这时,赵秘书走过去,指了指监控的方向,提醒道:“先生,监控打开了,应该是小庄在看。”
沈云栖闻言挑了挑眉,他抬头,微微侧首,看向监控器的方向,唇角含笑,紫眸动人流光溢彩,苍白的唇上下微动,看口型是在说两个字:
——开门。
唰!
庄九析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把监控器关上,由迅速将几道大门上锁,生怕这老王八真的得寸进尺追进来。
外面,监控器的光芒暗了下来。
沈云栖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似乎能想象得到庄九析像小兔子惊慌失措的模样,他不由得发出低低的笑声。伴随着笑声一起响起的,又是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
“先生,您今天不该出来的,病情肯定又要加重了。”
赵津无奈的关上车门,赶紧开车将人送回去。
也是绝了。
沈云栖这种喜怒无常的疯子,怎么就被小庄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孩子吃的死死的呢?
不仅什么阴谋诡计都舍不得用,反而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甚至是在听说对方有事时,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就赶紧跑来解围。
这才是一物降一物吧!
就是不知道先生这病,还能撑多久。
“死不了,”沈云栖懒洋洋的说了一句,他靠着椅背,闭眼假寐,脑海中还在思索原墨月话中的意思。
他说,他应该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是啊,他那个时候本应该死在池塘里,后来为什么会被救呢?那么重的伤势,又哪里是现代科学可以医好的。
但是,无论他怎么思索,都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
那块诅咒石呢?
应该还在庄园里吧。
沈云栖隐约能猜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是与那块石头息息相关的,只是自从回国之后,他便像是被庄园排斥了一般,再也无法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