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吃米饭,没滋没味,时钰敛着眉漫无目的心想。
或许是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的时间太长,顾靳手里的动作停下来,抬头迎上了他的视线。
时钰一顿,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有人先出了声。
家弈航手里还端着饭碗,含糊不清道:“靳哥,你们两个不吃饭,怎么还眉目传情起来了?”
时钰手肘一滑,下巴差点磕到桌子上。
“哥们,你到底是怎么考进一班的?”
“也是靠得钞能力?”时钰十分怀疑。
家弈航手里的饭碗端不住了,这不能侮辱他的智商。
“你看过期末考试的年纪排名吗?”他问。
“看过,怎么了?”
“我,年级前十。”家弈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骄傲地介绍道。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绝对是在天上翘着。
“哦。”时钰反应平淡地应了声,“不好意思,我只关注第一名。”
话刚说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牙齿在舌尖上轻咬了下。
话里的第一名不就在他对面坐着吗?
“你你你!”
“你果然对靳哥旧情难忘!”
程历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家弈航一脚,避免这个二货说出更加离谱的话。
“不会用成语就闭嘴吧。”时钰觉得自己要心梗。
顾靳作为话题里的另一个重要对象,始终安安静静坐着,像是一个局外人冷眼看着他们笑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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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还算有点人性,午饭过后他们还有两小时休息时间。
宿舍里其他人都去洗澡了,只剩下时钰和任谦和。
“杭阳和那个张添川有仇?他今天也太冲动了。”时钰靠在床边的铁杆上,不解问道。
任谦和将手里的脸盆放到地上,凑近时钰,悄摸摸道:“还是关于杭阳的女神。”
“乔佳楠?”
“嗯。张添川在开学的时候就看上了乔佳楠,好几次表白被拒,就做出了些十分恶心人的事。”
“他像是变态一样追踪乔佳楠,甚至匿名向乔佳楠寄一些东西。”
任谦和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时钰大概能猜到寄的都是些什么。
“杭阳偶然的机会知道了,发了疯地把人打进了医院,最后甚至动了家里的关系。”
“当时这件事闹得挺大的,但是没有人知道真相,乔佳楠也不知道。”任谦和一脸唏嘘。
“这种人打进医院都是轻的了,就应该直接废了他!”时钰气道。
任谦和摇了摇头,重新拿起脸盆,说道:“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多了。”
“你不去洗澡吗?”
“你先去吧。”时钰不太习惯和很多人一起洗澡。
“那我先走了。”
时钰待到宿舍里其他人洗完澡回来躺下后才磨磨蹭蹭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公共浴室。
过了拥挤的时间点,浴室里静悄悄的。
更衣室里他将自己被汗浸透又风干的上衣脱下来扔在一边,光着上身,微微弓着腰,手指刚搭到裤子边缘,身后便响起一道脚步声。
动作一僵,脚步声停在他身后不远处。
浴室里的白炽灯光洒在他光洁的后背,白皙消瘦,两侧的肩胛骨微微凸起像是意欲展翅的蝴蝶。
很漂亮的骨架。
时钰缓慢转过身,看向来人。
不巧,还是个熟人。
“顾,顾靳。”他嗓子有些干涩地喊道。
顾靳该是刚洗完澡,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到锁骨,再往下埋入衣领,将上衣染上点点水痕。
薄唇因为热气的蒸腾,泛起少见的玫红,明明该是一副迤逦到惹人联想的场景。
但他神情淡淡,眼底冷然一片,端端站在那里,倒像是中世纪冷心冷情的吸血鬼。
神秘矜贵,却充斥着难以预估的危险。
顾靳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时钰身上,里面透出些许对待猎物的打量。
时钰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露在外面的皮肤添上了一层薄粉。
嘴里说出的话却很是呛人:“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光膀子吗?!”
“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顾靳敛下眼皮,低声‘嗯’了句,直接迈步朝着时钰的方向靠近。
瘦高的身影将时钰身上的光亮一点一点地遮挡,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感官。
时钰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逃离,双腿却像是扎根在了地上。
浴室里又闷又热,空气像是黏腻的糖糕,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军绿色的上衣布料轻微擦过皮肤,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他艰难地眨了眨眼。
时钰如果是只猫的话,此刻背上的毛一定炸得老高,嘴里定是骂骂咧咧。
顾靳与他擦身而过,停在摆放在中间的长椅旁,看着被时钰随意脱在上面的上衣,眉头一点点皱起。
肉眼可见的嫌弃。
时钰着实忍不了了,“顾靳。”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椅子这么大,你就相中了我这块地?”
“这里是藏了黄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