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不禁略扬了声,便有凛冽之势。
“是谁?是谁要害你?告诉我,我定杀了他!”
谢不为忙抬起头来,抚着萧照临的胸膛,急切地解释道:
“殿下,没有人害我,是我自己。当时我还在鄮县,以孙昌为首的海盗正在攻城,如果当时我彻底晕了过去,便再无人指挥守城,所以我才让军医强行将我从晕厥中唤醒。”
萧照临蹙眉不展,面色愈沉,却不知该再对谢不为说些什么,便只看向了大夫,沉声道:
“好了,病因清楚了,去拿药吧。”
大夫连忙伏身而拜,莫名有些战战兢兢不敢回话。
萧照临心下一悬,语调也愈发沉厉,“这是在做什么?”
但谢不为却大概明白
大夫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过了片刻,再轻声道:
“只让他去拿些补药来吧。”
萧照临拧眉不答,再呵大夫,“究竟有何难为之处?”
大夫心知萧照临对谢不为的爱护之重,先前才不敢直言,但却也不能讳言,便鼓足了勇气,再俯身拜道:
“还请殿下饶恕臣医术不精,谢公子此症,现下并无药石可解。”
“无药石可解?”
萧照临只觉脑中嗡鸣,似有巨石于心内坍塌,若不是还怀抱谢不为,便定是要亲自上前质问大夫。
他忽闭上了眼,凝了凝神,再沉声出言,“什么叫无药石可解?孤命你把话说清楚。”
大夫俯身不起,“殿下有所不知,此种强解晕厥之法十分有损本元,而谢公子本就身子孱虚,当时或多有劳累,亦或有郁结在心,便是身心俱竭。
在这种情况下,再用强解晕厥之法,其损害是无法逆转的,轻则如谢公子现在这般招致风邪、寒邪、湿邪之症,重则......”
说至此,他不免叹了一口气,“重则,会大大损减谢公子的寿岁。”
“胡言!”
萧照临厉声一斥,“孤看你果真是医术不精!”
“殿下。”谢不为忽然出言,打断了萧照临的怒斥。
他对着萧照临摇了摇头,“不要为难他了,这些情况其实我早已预料到了。”
萧照临深深呼吸了一下,强抑住了心中的怒火与惶然,再轻轻捧住了谢不为的脸,温声道:
“好,等我们回京,有整个太医院,还可以搜罗天下名医,他们一定有法子治好你的病。”
他突然语顿,再紧紧握住了谢不为的手腕,那里,曾有他亲手为谢不为系上的长命缕*。
过了片刻后,他又忽然开口,重复了那日他对谢不为所说的吉语,但却声音沙哑。
“卿卿,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谢不为看着这般无比郑重的萧照临,不知该用何种言语形容他此时内心的震颤,便只能望着萧照临那一双沉沉的黑眸而久久不言。
直到内侍带来了补药与新的炭火,他才堪堪回神,但下意识,却是将自己更加偎进了萧照临的怀中。
萧照临身子一僵,但很快也是将谢不为抱得更紧,再唤内侍将炭火移近。
可谢不为却又摇了摇头,“殿下,炭火对我无用。”
萧照临有些担忧,低头询道:“那身上可还疼得厉害?不如,我现在就让他们再去找其他大夫过来。”
但谢不为却还是摇了摇头,“我已经好多了,不必麻烦了。”
萧照临便有不解,再望了望窗外,风雨并未停歇,想了想,又问道:
“是一阵一阵的疼吗?”
谢不为这下,却是彻底抿唇不答了。
萧照临见谢不为面色果然不似先前惨白,而是恢复了淡淡的血色,虽还有疑惑,但终究是稍
稍放下心来。
又见谢不为准备自己接过补药,犹豫了一下,再探手对内侍道:“给孤吧。”
内侍微怔,但很快便将补药呈到了萧照临手中,就匆匆退下了。
萧照临将补药放在了床案上,单手舀了舀,再缓慢地将瓷勺送至谢不为唇边,神情莫名有些不自在,“我来喂你吧。”
谢不为并未想到萧照临竟会主动“伺候”他,便不免有些发愣。
须臾,回神过来后,却又觉得有些尴尬,忙端起了案上的药碗,再接过了萧照临指间的瓷勺,“多谢殿下,我自己来吧。”
萧照临倒也没有强求,轻应了一声过后,也就任由谢不为自己去了。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谢不为正坐在萧照临怀中,双手捧着药碗,小口小口地抿着其中的补药,还时不时轻咳一声,似在掩饰什么。
而萧照临也不言语,垂眸看着谢不为“乖乖”地喝着药,只他的目光,似乎一直聚焦在谢不为愈发红润的双唇之上,眼神也随之愈发幽暗。
可此中的安宁并未持续多久,便又有侍从前来禀告:
“谢公子,现在已是辰时二刻了。”
谢不为一惊,忙仰首一口气喝下了剩余的药,待完全咽下之后,也不顾满口的苦涩,就对萧照临道:
“殿下,我们与那顾庄约了巳时相见,现下是时候准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