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但因声音实在太小,便也就没有军士反应过来。
昏暗的屋内霎时泄入了一束月光,但才不过成人两掌宽。
下一瞬,月光暗又显,便有一道人影出现在了诸葛登的房内。
那道人影先是谨慎地朝门外窗外望了一眼,在确认没有惊动守在屋外的军士后,才蹑足向诸葛登的床榻一点一点地靠近。
在与诸葛登不过隔着一道帷帐时,那道人影便迅速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双眼一眯,对准了诸葛登的床头就要刺下。
可也就是在此时,房内忽然一明,再是“噼里啪啦”一阵动静,竟是屋外的军士在瞬息之间便破门一拥而入。
那道人影本能地眯了眯眼,再看床榻时,才发现床榻上竟只是两个长枕,根本没有人!
再回身看向门边,自己已被团团包围住了。
“抓住她!”为首军士喝道。
可那道人影却也并不慌张,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横腿一扫,将木案踢到了最近门边的军士身上。
又趁着那两个军士本能地侧身
躲避的时间,挥臂灵活地刺向了围上来的军士,并弯身从他们身形的缝隙中钻过。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竟当真让那道人影逃至了房外。
军士们人虽多,却不及那道人影灵活,见状也只能被迫追了出去。
却不想,那道人影至了院中便如鸟归了林,身形一闪,便已攀上了院中枯树。
眼看那道人影就要逃出县府——
“嗖”的一声,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羽箭,正中那道人影的手臂。
但在一下短促的惨叫声后,那道人影却还是捂着手臂跳出了县府院墙。
为首军士看向了正缓缓放下长弓的谢不为,“谢将军放心,四面墙外都有军士看守,刺客定是跑不了的。”
谢不为却并不安心,侧首对陪在他身边的孟聿秋道:“那人身形太过敏捷,军士们恐怕还是追不上那人,但好在我射中了那人的手臂,顺着沿途的血迹,或许能发现那人的行踪。”
孟聿秋将谢不为手中的长弓交给了随侍,再揽上了谢不为的肩头,“鹮郎做得好,如此军士们定能找到那人的藏匿之处,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可谢不为却摇了摇头,握着了孟聿秋的手,稍稍仰首望进了孟聿秋的眼。
院中的灯火便在他的眸中微微闪烁着,“不第一时间找到那人,我便不会安心,我想要与他们一同去找。”
孟聿秋闻言略有思忖,又正巧有院外的军士来报,“禀告孟相与谢将军,属下无能,并未活捉到刺客,让刺客往南跑了。”
谢不为便更是握紧了孟聿秋的手,是在无言地催促。
孟聿秋终是点了点头,牵着谢不为一同往县府外走,“那我们便一起去。”
谢不为和孟聿秋领着一队军士沿着血迹一路寻到了南边的一处破庙附近。
到此,并非是血迹消失了,而是突兀地出现了更多的血迹,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谢不为心下虽隐隐作呕,但还是凝神闻了闻,再对孟聿秋道:“这些血不像是人血,倒像是某种牲畜的血。”
跟来的石宽皱鼻道:“是猪血!”
谢不为拧眉稍思,再问石宽,“这附近是有屠户吗?”
石宽却摆首,“屠户们大多聚集在城北,城南不过是贫苦百姓的游荡之处,并没有什么屠户,也没有宰杀牲畜的肉厂。”
谢不为终于有些受不了猪血的味道了,正欲埋入孟聿秋的怀中,但却在此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直身对石宽道:
“那人既能在短时间内弄来这么多猪血,就说明这附近起码有养了猪的地方,叫他们不要再只沿血迹去找,而是去找有养猪味道的地方。”
石宽当即拍手应下,带着军士分成了几小队,往城南各处去寻了。
城南有房屋的地方并不多,不多时,便有好消息传来,“孟相,谢将军,找到了,找到了!”
谢不为双眼一亮,和孟聿秋快步往传声处去。
行了大约两刻时候,便看到了一处不小的院落,里头还传来隐约的猪哼之声。
不过这院落虽不小,但看起来却实在破败,并不像可以住人的地方。
石宽当即请示谢不为,“可要冲进去将里头的人都抓起来?”
但谢不为却没果断回答,而是与孟聿秋对视一眼,“怀君舅舅,你觉得呢?”
孟聿秋紧了紧谢不为的手,“都按你想的去做。”
谢不为终于弯了弯唇,再对着石宽摇了摇头,“去敲门。”
石宽一愣,似是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可谁也没想到,在敲了许久的门后,前来开门的,竟是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在开门后显然受到了惊吓,当即便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