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浪潮翻涌至了最高点。
他已完全被淹没,再也不能呼吸,这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让他本能地开始推拒孟聿秋的胸膛,唇边溢出了挣扎的呻/吟。
唇舌被松开,但在空气入腔的一瞬间,他又想延续。
可孟聿秋却没再给,而是艰难地从他的口中退了出来,只与他额头相抵,再以指腹不再轻柔地揉捏着他适才细细品尝过的唇瓣,像是要将他唇上的那抹红揉出来。
但他知道,孟聿秋是在以此发/泄在此时此地还不能宣/泄的欲/望。
谢不为同样剧烈地喘息着,费力睁开了被溢出的泪水粘连上的眼帘,他终于看到了此时的孟聿秋。
从帘外透入的细碎的光照在了孟聿秋的脸上,以往一丝不苟的长发也在此时稍显凌乱,
呼吸浊重。
孟聿秋不再是那个如竹如玉的谦谦君子,而是一个充满进攻性的沉沦者。
这样的孟聿秋有些陌生,却意外地让他更加心动,只看一眼,他的灵魂就仿佛随着孟聿秋的呼吸不停地颤栗起来。
孟聿秋感受到了谢不为身体的颤抖,手臂稍稍松开,转而一下一下地顺抚谢不为的背脊,额头也抬起,好让谢不为可以搭在自己的颈侧休憩。
“好了好了,不难受了。”
他以为是自己太过猛烈的索取让谢不为不好受。
但在谢不为终于缓过气后,便用双臂缠上了孟聿秋的脖颈,那处早已是汗涔涔的,肌肤相触的时候黏腻十足,发出了细微的暧昧声响。
“不,我不难受。”谢不为的语调轻快而又喜悦,“我好像,终于得到你了。”
孟聿秋为谢不为抚背的手一顿,随即轻轻一笑,却没再说什么。
谢不为便有不满,稍稍从孟聿秋怀中挣扎出来,看向了孟聿秋的脸,努着嘴,“我还要!”
但孟聿秋这次却没再对谢不为“百依百顺”,而他自己也又变回了那个知礼节的君子,抬手抚过谢不为眼尾的泅红,轻声哄着。
“下次好不好,这里始终不方便,待会儿南城门便要解禁了,会有很多人过来的。”
谢不为也知道时间有些来不及,却并不想就此放过孟聿秋,他眸中水光一动,凑到了孟聿秋的耳边,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因此,呼出的气息便更加灼热。
“下次,我想要更多。”
此中暧昧暗示不言而喻,孟聿秋自然也能领会。
可孟聿秋却不置可否,只垂首蹭了蹭谢不为的脸颊,玩笑了一句,意有所指,“那就要看我们谢六郎什么时候愿意给我名分了。”
谢不为知道孟聿秋是想与他光明正大,但就如今形势来说,他还不能够与孟聿秋并肩,便只能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那怀君舅舅的意思,我们俩现在是在偷情吗?”
孟聿秋但笑不语,也是如他起初所说,不会逼着谢不为给一个答案,只为谢不为理好半湿凌乱的头发,再为谢不为穿上了外袍,“我送你回去吧。”
又想到了明日谢不为的去处,叮嘱道,“皇陵偏僻,也忌讳甚多,你需多加注意。”
谢不为笑着点了点头,随口回道:“知道了,况且不是还有太子在吗,我不会在那里惹事的。”
闻谢不为提及太子,孟聿秋眼眸稍有暗淡,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问道:“鹮郎,你与太子......”
谢不为赶紧补救,讨好似地再次缠住了孟聿秋的脖子,“我上次不都跟你说了嘛,我不喜欢太子,我只喜欢你,而且按太子的脾性,也不会瞧得上我,我不过是因要为太子做事,才不得不与太子稍有接触,这叫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嘛。”
顿,又道,“而且,这次我不就做了一件大事嘛!怀君舅舅还没夸我呢!”
但孟聿秋却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丹阳百姓,可我却并不想你如此冒险。”
谢不为突兀地想到了什么,踟蹰几息后,抬首看了看孟聿秋,长睫扑簌遮掩心绪,似有试探,“仅仅是不想我冒险吗?”
也不知孟聿秋有没有察觉到谢不为话语中的试探,孟聿秋的呼吸却有一滞,但很快如常,轻声道:“是,我只是不想你冒险。”
又低头轻吻谢不为的额头,“鹮郎,我虽不想鼓励你尽力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只要是你遇到的风雨,我都会为你遮挡”
谢不为笑着应下,心中不合时宜的心绪便尽数化在了孟聿秋的承诺之中。
他又躺回了孟聿秋的怀里,安心小憩了一会儿,等到了朱雀门,再步行回了谢府。
可在见到谢翊之前,他却在府中长廊里碰到了一个他并不想看见的人——谢席玉。
他不知虽然孟聿秋有替他整理,眼尾的红也已淡去,但他被人吮尝过而微微红肿的双唇却还是太过明显,让人一眼就能猜到他不久前经历过什么样的亲昵。
谢席玉本就气质清冷,又从来不肯露出丝毫的笑意,用谢不为的话来说,简直像是冰块转世。
这般在看到谢不为之后,他面色竟又陡沉,浑身便像冒着寒气,目光也似浸了寒冰,难得主动靠近了谢不为,是为挡住谢不为的去路。
语调平稳,却隐有一丝让人难以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