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选择了赵筠元。
他以为这赵筠元既然是方才被派遣到昌庆宫伺候的宫人,年纪又小,就算是禁得起钱财诱惑,也受不住那些刑罚的。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将矛头对准了赵筠元。
哪里想到这个看起来软绵绵的小姑娘,竟也是个硬骨头,数十鞭子受下来,浑身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皮肉了,却也依旧不曾松口。
赵筠元的话说得直白,让陈俞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探究,“朕这个弟弟倒是个有本事的,即便只是身边伺候的宫人,一个两个也都不是寻常人。”
听了这夸赞的话,赵筠元却道:“圣上高估奴婢了,被关在这掖庭狱中折磨了一遭,许多事儿L奴婢也想明白了,所为忠仆,这个忠字,却是要用性命来换
的,奴婢吃得了苦头,可却不想就这样死了。”
陈俞神色颇有几分意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应下这一桩罪行?”
赵筠元点头,“只是求一条活路。”
若是她如今不应下,便只是今晚,都还不知有多少刑罚正在等着她,甚至都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一日。
陈俞既然将她抓来此处,对她的身份应当也早就有过调查,原本或许想过用她的亲人来作威胁,只是可惜,他们只要稍稍费些心思就会查明,她这具身体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什么阮青竹,而是阮府的一个烧火丫头祝小满。
也就会知晓她在世的亲人只有一个所谓的姨母,或许那个姨母还根本不曾熬过那一劫,早已丢了性命也未可知。
总之,没有什么能威胁得了赵筠元。
所以,这一夜,为了让她能应下罪行,负责审问她的人会往死里折磨她。
赵筠元不能确定自己能否熬过去,可她必须得活着,所以没得选。
虽然见赵筠元已经应下,可陈俞显然还是有些怀疑,“若是这一回,你骗了朕,你可知下场会是如何?”
赵筠元的目光移向旁边墙上挂着的那些刑具,微微抬了抬头道:“那些刑具,圣上会让奴婢都受一遍。”
陈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似乎想从她脸上瞧出些什么来,可最终自然是什么也不曾瞧出来,所以他只是缓缓点了头,“知道便好。”
***
赵筠元被送入掖庭狱的消息,陈意很快便知道了。
他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他根本无法安定下来。
从得到这个消息开始,他便一直处于焦躁不安当中,心底一直忍不住想着此时的赵筠元会是在面对着什么景象,她是不是已经受了那些刑罚,她又会有多疼。
清墨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也一直劝慰着他,“赵姑娘是何等人物,定是能有法子应对这场危机的。”
陈意却又叹了口气,“正是因为我了解她才担心,我宁愿她什么都不考虑,陈俞让她如何,索性应下便是了,不过就是将那罪行安在我的头上罢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又忽然想到什么,忽地道:“若是陈俞知晓她的真正身份,便不会再做些伤害她的事了,对吧?”
如果陈俞知道此时的宫人青竹便是当初的赵筠元赵皇后,不算什么感情,只说当初他对赵筠元的那几分愧疚,便足以护住她。
可清墨却摇了头,“殿下,还是先等等吧,等夜里见过薛将军在做考虑,届时,或许还有更好的法子也未可知,至于告知身份,此事我们并未问过赵姑娘的意思,她若真有心要说,自己便也会开口,若是我们贸然说破她的身份,说不定反而会生出事端来。”
说到这,她见陈意依旧眉头紧锁,又安慰道:“掖庭狱那地方虽然守卫森严,可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能进去,等寻了机会,奴婢也会遣人去探望赵姑娘的。”
“等入夜吧。”陈意声音
有些沙哑,“若是她当真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陈俞。”
清墨见他终于应下,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即便已经过去数月,可如今再想起赵筠元出事那段时日陈意的模样,她还是不由得有些心惊胆战。
可如今她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在心中祈祷,希望赵筠元能平安归来。
***
已经到了五日期限,一大早,薛晋荣便入了宫来。
他知晓这五日以来,陈俞都在调查此事,便也等着陈俞给他一个说法。
等到了宣明殿,他只粗粗行了礼,一起身便直接道:“圣上,今日便是您所说的第五日了,臣妹中毒之事,您也应当给臣一个说法了吧。”
陈俞并未在意薛晋荣的语气如何,只点头道:“此事朕已查明,真正下毒之人并非是皇后,而是昌庆宫的一个宫人。”
“一个宫人?”薛晋荣嗤笑一声,“那圣上可知她为何要这样做,一个宫中的婢子,怕是连见都不曾见过嫣嫣,臣实在想不明白她有何理由要对嫣嫣动手。”
显然,他并不相信陈俞的话,在他看来,陈俞要这五日时间,也不过是想有足够时间能寻一个替罪之人,以此来替那贺宛脱罪罢了。
陈俞神色未变,只将那认罪状递给薛晋荣,“薛将军可以瞧瞧。”
薛晋荣接过那张认罪状,浑不在意的撇了几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