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真不担心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裴雪重眉头依然紧皱,最后,叹了口气:“无妨。小乖尚且年幼,贪玩些也很正常。”
“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
次日,虞藻还在梦乡,便被薅出被窝。
他倚靠一宽阔胸膛,人还是迷迷瞪瞪的,嘴巴便被掐住张开,喂进冰冰凉凉的物体。
裴雪重耐心细致地帮幼弟洗漱,裴忌则在一旁拧干帕子,帮幼弟洁面。
接下来的更衣,他们也分工明确。一人负责身上锦袍,一人则握着他的足,帮他套上罗袜与鞋履。
编发、梳发、戴上配饰……
他们像为妻子精心梳妆打扮那般,一点点将价值不菲的宝珠玉石佩在幼弟的身上。
待虞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已是衣冠整洁,一双乌黑水润的星眼如波。
殿内软香萦绕,他盈盈倚清风,环佩叮当作响,芙蓉秀脸,尽态极妍,天生好颜色。
周围侍从不免看红了脸,哪怕他们伺候小世子多年,依然会被惊艳。
裴家兄弟俩久久凝视他,旋即朝他伸出手。
虞藻眨了眨眼睛,将左右手各自放在他们手心中,被轻轻一扯,夹在他们中间。
“醒了吗?”
“嗯嗯。”
“那正好,用完早膳,我们便出发去太学。”
睡得艳粉的面庞陡然黯然下来,虞藻郁闷地垂下脑袋,闷声闷气道:“好吧。”
太学。
讲台内,众多学子哈欠连连。
部分学子奋笔疾书赶功课,另一部分学子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听说北凉王世子,今日便会来太学。”户部侍郎之子林观遇托腮道,“我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命我同北凉世子道歉。你们家可有消息?”
“当然有。”其余学子愤愤道,“当真欺人太甚!”
不过最倒霉的还是小侯爷凌北。
他们同情地望了过去,果然,大清早的,小侯爷一脸烦躁阴郁,恐怕没少挨家里人说。
“我父亲还同我说,世子年纪还小,我应当多多包容。又说,北凉世子容貌惊人,我瞧了定会喜欢。”林观遇嗤笑道,“更可笑了,纵使北凉世子样貌出众,我还会求着跟他道歉不成?”
“哎!说到这,圣上赐了我父亲一幅画作,由翰林院画师张芮所绘,记录了北凉世子入京面圣时的游园场景。”
一学子掏出一副画卷,兴致冲冲地在书案上展开,“我可太好奇北凉世子长什么样了,我父亲对他的容貌赞不绝口,陛下当日笑称,北凉世子乃京城第一美人。”
“有这么夸张吗?”他们毕竟还是少年郎,好奇心重,纷纷探头望了过来。
一道道唏嘘声此起彼伏。
这北凉小世子,样貌生得当真不错,在宫廷画师的笔下宛若仙人,秀眉纤长、肤白胜雪。
“果真是个美人!”
凌北在一旁兴致缺缺,他对美人什么的,并无兴趣。
他烦躁郁结得不行,他父亲让他择日上门同北凉世子道歉,又与他分析利弊。
摆明儿了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归根结底,凌北也还是少年心性,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最要脸面。
让他平白无故和另外一位年纪相仿的人道歉,他如何拉得下脸面?
“北凉世子到!”外头忽的传来嘈杂声响,步履匆匆混合着惊喜的通报声,如此大的阵仗,让讲堂内的学子们纷纷侧目。
初春微凉,清晨更是寒冷。
门外,一个披着绒白斗篷的少年郎站定,侍从欲帮他取下斗篷,却被另一道骨骼分明的手指拦下。
他们自然认得此人,北凉王义子裴雪重。
他手指微动,将身边的少年郎解了斗篷,一张白净精致的脸,猝不及防暴露在晨曦之下。
满园春色,竟盖不住这张绮丽的面容。
他一身藕色绫罗锦袍,并不似寻常男子那般高挑,但身量纤细、肤光胜雪,一张红唇不点而朱。
发间被编入各式金玉宝石璎珞,缤纷色彩衬得本就动人的面庞愈发灵动。
画卷中的美人仿佛被注入风采神韵,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竟比起画中的模样还要好看。
一众学子神色讷讷,瞪大了眼睛看向门口。
只见这位娇生惯养的小世子不耐烦地扫了过来:“看什么看!”
声线绵软柔和,好似
一缕甜口的糖丝,稠稠得缠上心尖。
他们听得心醉神迷,即便遭了白眼,都觉心情舒畅、好似得了奖赏。
又不禁哑言,不是说翰林画院的画师画工了得?怎绘不出本人的万分之一!
这便是京城第一美人,北凉王府娇生惯养的小世子。
他们怔怔地想,果然是金枝玉叶。
……
裴家兄弟俩将幼弟送到学堂后,又叮嘱了几句。
虞藻懒得听这些话,双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背过身道:“听不见听不见。”
裴雪重十分无奈。
他们只送到门口。亲自将幼弟送到讲堂,足够让一众学子忌惮,并不敢轻易招惹。
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