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正要表明态度,只听见院外传来了开门声。
院子门没锁,透过窗户,陆天看到曹德宝和乔春燕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是他们,陆天忙对郝冬梅说道:“冬梅,曹德宝、乔春燕来了,你带长乐进里屋去,他们不走,你就不用出来。”
“好。”
说着,郝冬梅下了地,抱着长乐进了里屋,随手关上了里屋的门。
半个月前,乔春燕和曹德宝抓到了周母李素华这根救命稻草。
毕竟自己的岳母有话,陆天没办法在一个星期前,陆天把骆世宾、曹德宝乔春燕叫到了一起。
在他太平胡的房子,让他们碰一碰水自流房子的事。
除了开始时候,说了几句场面的话外,陆天便不再开言,让他们自己协商。再到后来,甚至出了屋子,听不不去听了。
骆世宾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听陆天的口气,看陆天的举止,就清楚是不想管这事。
有了这个底,骆世宾腰板硬了起来。
非但没有让步,反而让曹德宝、乔春燕一个星期必须搬出水自流的房子。
否则,下一次见到曹德宝,就不是扇两个嘴巴那么简单。
还放了话,实在不想搬也行。男的走,女的留下。要是舒服,男的回来也行。
恶人就要有恶人磨,
尽管曹德宝、乔春燕都是赖赖唧唧的人,可遇到骆世宾这样的凶神恶煞也是退避三舍,避之不及。没办法,只好答应骆世宾一周之内搬出水自流的房子。
明年,就是搬出水自流房子的最后期限,今天他们来周家,陆天深知,一定还是为了房子的事。
陆天不是冷血的人,他也清楚曹德宝和乔春燕的困难。
可他更不是圣母,困难家多了,乔春燕、曹德宝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更没必要去帮。
何况,因为曹德宝要进味精车间未果,就将水自流到自家的事举报给派出所,陆天对这两口子已经是深恶痛绝。
骆世宾的无赖之举,非但未令陆天反感,反而令他有了快意恩仇的快感。
正想着,乔春燕和曹德宝一前一后进到外屋。与上一次一样,乔春燕怀里还是抱着孩子。
“姐夫,你一个人在家啊?”乔春燕一脸堆笑,先开了口。
为了拉近乎,原来叫陆哥,现在改成了姐夫。
“我妈和周蓉带孩子去洗澡了。”陆天说。
“陆哥,你这就见外了,去澡堂子洗澡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明天我就带十张澡票过来,等他们去洗澡的时候,我再为大姨修修脚。不要钱,免费。”乔春燕笑着说。
两个姐姐下乡之后,乔春燕被街道安排在大众浴池上班,成为了大众浴池的修脚工。
乔春燕的两个姐姐和周秉义、周秉坤哥俩一样,都去了生产建设兵团。乔春燕本以为凭这一点,能有资格分配到不错的工作,成为国营单位的工人。
没想到,乔春燕被通知分配到一家公共浴池,这令她十分不满。
在公共浴池,她要跟一位老师傅学修脚,以便将来接那位老师傅的班。泡罢澡要修脚的全是大老爷们儿,她闹心极了,死也不肯从事那么一种职业。
但死也不是办法呀!死又能威胁到什么人呢?还会落个拒不服从工作分配之名,最终,也就只有一起低头认命。
为此,乔春燕没少跟曹德宝发火,说是他没用,自己才被分到那么差的地方。还说你看周蓉,嫁给了陆天,分到了出版社那么清闲的工作,人比人气死人之类的话。
听乔春燕这么说,陆天忙说:
“不用了,她们去的是酱油厂职工浴池。虽然没有你在的大众浴池条件好,不过人少,带孩子去洗方便。”
“姐夫,那也得看谁在啊。下一次去浴池洗澡找我,我给他们开个单间不就完了。”乔春燕笑道。
“那下次再说吧。”
陆天依旧漫不经心答着,支口不问他们来做什么。
见陆天不往话上唠,曹德宝憋不住了,一脸哭相说道:“陆主任,有个忙,你看能不能帮一下。”
“说吧,什么忙。我能帮的,一定帮帮;帮不了的,也没法帮。”陆天先把话封死,省得这两口子,嘞嘞个不停。
“姐夫,这件事一点不难,你能帮。”乔春燕走进几步说道。
陆天没有接话,拿着手中的集邮册,继续翻来翻去。
乔春燕见状,只好硬着头皮说:
“姐夫,明天我就要从水自流房子搬出来了,我家条件你也知道,就一铺炕,实在没有住的地方。
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在太平胡同不是空着一间房子么,能不能先借给我们住。
不是白借,一个月我们给你五块钱房钱,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里,陆天方才知道他们来找自己为的是什么。
原来是在打自己太平胡同那个房子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