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彩唐很想听夏樾或者慎咏志对广中心说一句,我堂堂大理寺(六扇门),查你就查你,还要问一声为什么?
就是那么酷帅拽。
可惜两人讲规矩的,而且有对方在,更加规矩。
所以夏樾就找了个理由,敷衍了一下广中心。
广中心家里也做些小生意,那是肯定的,京城富裕的人家,都是要有额外收入的。有官职的也一样,不然就靠那一点俸禄,那是真的两袖清风。
广中心听的一愣一愣的,早些年前的一个合作伙伴,早就已经回老家去了,说是身份有疑,怀疑钱财来路不明。现在所有曾经和他合作过的人都要查。
都六七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也只是一些小合作,那人本来也只是做小生意的,至于这么严重吗?
但是广中心怎么怀疑都不重要,夏樾他们只是要一个明面上说的过去的理由罢了。
广中心也不能说不,要是敢说不,六扇门和大理寺联手,随便安一个罪名,立刻就能抄了你的家。
他心里也是有数的。
六扇门的人没得罪,但是大理寺的人,这段时间就得罪狠了,没见着慎咏志进来都不拿正眼看他吗?公报私仇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一行人进了广中心的书房。
其实广中心又不是什么文化人,又不是正经做生意的世家,虽然有个书房,但用的不多,书房里的书也多是做样子,都没怎么翻过。
这对夏樾他们来说是好事,越简单,越好查。
很快就查到了广家和各亲戚朋友来往的礼金。
广中心是真不明白。
为什么要查这个?
但是夏樾已经连理由都懒得编了,只让广中心把账本全部拿上来,然后退下。
叶彩唐看着广中心郁闷的样子,心里不由的感慨啊。
难怪说民不与官争,官府要是想找你的麻烦,那实在是太简单了。哪怕你什么问题都没有,最后也确实什么都查不出来,天天来查你,那也够烦的。
众人一番找,终于找到了广玉树办丧事时候记得来往礼金账目。
果然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基本上每户人家都是这样的,哪一户哪一家,送了多少钱,送了什么东西,如果来帮忙,带了几个人,帮了什么忙。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如果还礼的时候错了,人家可不觉得你是不小心,只会觉得你不重视他,或者不懂礼数。
一笔一笔的看下去,每一笔都很清晰。
一直到有一笔。
“看,就是这个。”叶彩唐眼尖,一下子便道:“三百两。”
三百两不是小数目了。
其他的礼金后面记录的都是某家某家,某某某,只有这三百两,写的是友。
只有一个友字,没有名字。
夏樾当下就将广中心叫了过来,指着名单问:“这一笔礼金,是怎么回事?”
广中心一看,然后恍然:“夏大人您问这一笔,这一笔当时我们家也讨论过,记录的账房说,是一个中年人送来的,说是玉树的朋友,但是没来得及问名字,那人有急事,匆忙就走了,追都追不上。”
无主的三百两礼金,家里一定是要查的。
“后来我们问了和玉树交好的几个朋友,也不知到底是何人送来。”广中心说:“这事情我们家一直挺郁闷的,您说这礼收了,却还不了,若是对方误会了,还以为我们不懂礼数呢。”
叶彩唐摩挲着三百两银子的字样,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如此说来,这一笔银子,很有可能就是叶明送的。
但是叶明已经过世,生前也没留下一张画像,时隔多年,现在让谢止用旁人的不清楚的描述来画像,也不会太象,意义不大。
谢止毕竟不是专业的画像师,要求也不能太高。
面对广中心的解释,夏樾皱眉沉吟,然后对他说。
“六年前,就是你儿子广玉树意外身故那日,有一个江洋大盗团伙,因为盗墓被通缉,部分人员在京城落网。但是有两人流窜,涉案银两高达数十万两,至今下落不明。”
广中心:“啊?”
夏樾道:“近日,有消息证明当年逃亡的两人回到了京城,并且,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将赃银带走。”
广中心:“啊?”
夏樾道:“广玉树的坟这几日被不明来历的人试探性挖凿,听邻居说,你们家最近觉得广玉树坟茔风水不好,要开棺洗坟,但是你拒不同意,不惜对抗全家?”
广中心只觉得冷汗都下来了。
“广中心。”夏樾道:“广玉树棺木里,是否藏着当年失踪的脏银?”
这神奇的发展?
广中心扑通跪了下来:“大人,大人冤枉啊。”
什么江洋大盗,什么十万两藏银,这都是什么事情啊,怎么之前从未听过?
慎咏志站在屋子角落,他也带着几个随身侍卫,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看慎咏志。
大人,我们之前来的时候,商议的计划里,有这一条吗?
六年前七年前甚至八年前,有这样一桩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