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期间离席，惠妃再次碰到了太子殿下，他是特意来堵她的。
玄小倩也正好想到没有看成杂耍之事，一肚子火气没处发，见到牧昭她当然没有好脸色。
“惠妃娘娘，还请保重身子。”太子守礼，但他的目光却在惠妃腹部转了一圈，话里意有所指。
“本宫的身子本宫自会注意，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惠妃没好气道。
她这态度显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牧昭不由皱起眉头，“娘娘若是会注意，就不要闹着看杂耍了。”
牧昭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而且这位惠妃娘娘也本就比他小了四岁。
牧昭提起这事，惠妃冷笑一声，“本宫要看杂耍，关殿下何事？殿下未免管得太宽了。”
怀孕之后，玄小倩的脾气比以往更加阴晴不定，她原本就是一个自己不痛快也要让别人不痛快的人，此时更加不会收敛脾气。
果真，牧昭脸色阴沉，“难道娘娘一点都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为他着想，娘娘也该谨言慎行。”
“殿下，您逾越了，您的皇弟承受不住如此厚爱。”惠妃瞪着牧昭，还特地咬重“皇弟”两字，显然是再次提醒他，划清界限。
但是太子既然已经得知她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就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皇弟”两字，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他的心。
“是皇弟，还是……”牧昭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牧昭的话也激怒了玄小倩，他这是非要逼迫自己承认吗？
她冷声道：“太子殿下，难道你想担上秽乱后宫的罪名吗？”
惠妃娘娘见到自己不仅没有好脸色，还总是一副挑刺的模样，让牧昭再好的脾气也有了几分火气。他脱口而出：“反正又不是没做过。”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静得针落可闻。
牧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玉脸泛起红晕，也不敢去看惠妃了。
玄小倩一愣，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沉稳矜持的太子殿下，居然也会有话不过脑子的时候。重提双方都应该默契忘掉的旧事，既尴尬又暧昧。
牧昭很快缓了过来，强压下剧烈的心跳，“娘娘，皇后把持后宫多年，势力根深蒂固，父皇又对她素有情谊，皇后阴毒的手段你无法想象。”
他叹一口气，深深注视着惠妃，苦口婆心道：“若是你对她过于挑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牧昭不放心这位太会折腾的惠妃娘娘，只盼望她能消停一点。
无论如何，太子对她也确是一片好心，玄小倩只是轻哼一声，没再多言。
她这副模样倒更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想到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牧昭心中一软。
牧昭的语气随之轻柔几分：“娘娘，别闹了，要为自己和腹中孩子的安危多想一点。”
牧昭说得真挚温柔，让人忍不住动容，玄小倩也没那么生气了，不过她并不赞同他的话，她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活法来。
“殿下，你这般真的好吗？”惠妃微微扬起下巴，挑眉问道。
太子如此关注于她，又暗中与她见面，万一被他的对头抓住把柄，那他们两个可就全都完了。不仅是他自己在冒险，也是在将危险带给母子二人。
玄小倩提醒，是想让他以后不要再与她接触。可牧昭怎会不明白呢？他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不过玄小倩不想要哪怕一丝的风险，她不满地等待太子殿下的回答。
牧昭清楚惠妃想要什么答案，但他却无法说出口。
惠妃这么能惹事，又没有什么心机城府，若是自己不多看着点她，牧昭担心她会在宫中香消玉殒。
玄小倩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像是看一个无知任性的小女孩，仿佛在安抚她让她别闹了，她更是不悦地嘟起小嘴。
“娘娘，孤自有分寸，你无需担心。”
玄小倩知道这不过是在搪塞她。
“既然如此，本宫想要如何，也请殿下不要指手画脚。”
惠妃说完，转身离开，太子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
牧昭揉了揉额头，这位惠妃娘娘真是让他头疼，可他又不能放任不管。
惠妃回到席面上，正好见到皇帝为歌舞喝彩，她眉梢一挑，笑道：“既然陛下喜欢，不如重赏她们吧。”
“就让她们脱离贱籍，如何？”惠妃笑盈盈地说着大胆的要求，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皇帝点了点她的鼻子，“爱妃这话好大的醋味，莫不是在和朕说反话？”
惠妃握住皇帝的手，“陛下，您说得是哪里话啊？臣妾可是真心实意。表演得好，自然该赏，等哪天臣妾身子好了，也为陛下献艺。”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到时候她若是表演，也要皇帝赏赐。
皇帝开怀大笑，“你啊，真是个小滑头，原来在这等着朕，讨赏呢。”
也只有惠妃有这个本事，轻而易举将皇帝哄得眉开眼笑，女人甜言蜜语的功力实在不容小觑。
因为惠妃娘娘一句话，那些歌姬舞姬的身份变了，脱离贱籍，大臣们看向惠妃娘娘的目光也都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