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惊恐的看着那些村民对着空荡荡的地面又打又骂,还有不少人提着应该“沾了血”的铁锹,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挖坑。
那就是给这一家三口准备的埋骨之地。
爱感受着从父母身上传来的暖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放开了她的手,抛弃了要永远守护她的誓言的竹马。
在周围人的劝说下,还有这来自父亲的失望眼神的打击,这瞒下了其他人整整六年,每天都要趁着夜色来给爱送吃的仙太郎,心里到底是胆怯站了上风,他握着不知道谁塞进手里的锹,成了扬土之人。
村民们抬着空气,为妖怪终于死去而开怀大笑;仙太郎看都不敢看坑里的尸体,朝着里面铲了两锹土后跪在了一旁干呕大哭。
其他人似乎接受了仙太郎这懦弱的表现,体贴的接手了剩下的工作,用土将坑填满后,念叨着“山神大人一定要保佑我们”的话,拿着火把沿着原路回了家。
爱能够听见村民口中对着自己的抱怨,都是因为她没有老老实实的去死,害得这些年的收成不好,差点就要活不下去——所以为了让你们活下去,我就应该去死吗?
还有仙太郎……
说好的要永远守护着我,说好要一起离开这里……结果就那么轻易的松开了手。那迟来的眼泪,到底是为了谁而落下?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呢?
在女孩那平静的表情之下,翻涌的是被黑暗浸染的情绪。
单纯的人黑化,要说难是挺难的,但容易也是真的容易。
近距离感受过刀剑暗堕的清彦,对这一幕极为熟悉,他用一缕月光缠在了女孩的手腕上,轻轻的拽动后,不出意外的收获了一张被他的容貌震惊得半天缓不过来的小脸。
——今天又是用盛世美颜惊呆他人的一天呢。
“山神大人,是山神大人吗?”
只听“扑通”两声,爱的父母跪在了清彦面前,他们不停的朝着清彦磕头,将自己能够活下来的功劳全部推到了山神的头上。
清彦避开了来自他人的叩拜,这礼太大,他受不得,“沿着这条路下山。”
他用扇子朝着月辉商行的木屋方向点了点,“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死而复生”的一家三口是不可能再次出现在山村里。
只要他们敢露面,村民们就敢这把三只妖怪再打死一遍——反正都死了一次,而且打死的时候也没有很费劲,那打死第二次不成问题。
“您、您是谁?”
被父母拉着手离开的爱踉踉跄跄,扭过了头去看清彦,她不相信这人是山神,她在小庙里躲了六年,神明都没有现过身,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跑出来。
“嘘。”
清彦露出一个如月般清浅却又高贵的笑容来,“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的身形就像是被什么擦去了一般逐渐变淡,等到爱第三次回头时,刚才那还站着“山神大人”的树枝上空无一物。她只能带着满心的疑惑,被父母拽着去了神所指明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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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陌生人当成了神明侍者,莫名其妙就被跪了半天的爱染和五虎退分外懵逼。
爱染给五虎退使着眼色:这怎么回事,这该怎么办?
五虎退则是往清彦的方向看:大人,清彦大人,您趁着我们睡着都去干什么了!
“先给他们安排一个落脚的地方。”
清彦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愉悦,“你们有注意到那女孩的长相吗?”他带着点炫耀的语气说,“不觉得和我很像吗?”
而且那副瘦瘦小小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身体差到天天都在吐血的他自己。
两位付丧神沉默不语,他们似乎是懂了为什么清彦会揽下这麻烦事的原因。爱染注意到了三人身上沾染不少了脏污的衣物,从柜子里面翻出了备用的款式,递到了他们手里。
“去里面换一下。”
他指指木屋的一角,走出去后还帮忙把门给关上。
五虎退翻了一下车上放着的食物,拿出一袋需要泡水才能咽下去的面饼,准备等那三人出来后给他们。
“清彦大人,他们是附近山村里的人吗?”爱染低声问着清彦,“那女孩看着不太对。”
“是。”清彦干脆的点头,“昨晚你们两个睡下后,我没事出去逛了逛,发现一群人准备把这一家三口杀了献给山神。”
“然后您就把他们救了下来吗?”爱染了然的点头。
“因为那女孩要是死了的话,唔……”清彦想了想,拿不在此处的加州清光举例,“堪比我当场在清光面前死掉后造成的后果哟。”
爱染目瞪口呆,他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营养不良的女孩,怎么都无法把她和清彦所说的内容联系到一起。
五虎退也被这话给惊到,“我没有感受到那孩子的灵力啊……”他带着困惑开口,“感觉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药研暗堕前你们有发现他的不对吗?”
清彦信手拈来,用事实让他们闭嘴,“哪有人没事想着黑化的,兔子被逼急了才会咬人,仇恨与死亡混合出的绝望,能够激发出她真正的力量。”
要是没有把人给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