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用这种简单的疥疮药水打个比方。”马沃罗说。“干荨麻,蛇的毒牙,带触角的鼻涕虫,豪猪刺。到底是它们中的哪部分发生了反应,又发生了什么反应呢?”
斯拉格霍恩突然对自己魔药大师的名号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个……我暂时不清楚,赫普特先生。不过我会和魔药协会的其他大师沟通,向他们问问有没有什么看法。”斯拉格霍恩选择了最圆滑的应对方式,心里默默地把这位马沃罗·赫普特加入了他的鼻涕虫俱乐部。麻瓜出身的巫师真是一届比一届神奇。
“那麻烦您了,教授。”
这个孩子的礼仪和与生俱来的风度令人不由自主地喜欢他。斯拉格霍恩突然觉得这很可怕。
“继续做你的魔药吧,我想这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是吗?”斯拉格霍恩挤出一个微笑,然后走到斯莱特林那边去检查一些人的魔药了。
拉文克劳通常不用人担心,斯莱特林魔药也非常好,不过一个学院总有那么几个例外,比如克拉布和高尔,总不能当他们在斯莱特林里不存在吧。
看看他们那粗笨的双手,真令人难以置信,他们切干荨麻的时候竟然没有切到自己肥胖的手指上。
他们后面坐着马尔福,他和马沃罗一样,选择了单独制作魔药,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当然,他也确实担得起这份自信。斯拉格霍恩路过他的时候向他投去赞赏的眼光,并且问候了几句马尔福先生的近况,这让马沃罗明白了这位教授的喜好——与有名气、有权力或者有潜力的人物打交道,像搜集纪念品一样搜集优秀的学生。
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马尔福把蒸煮好的鼻涕虫扔下锅之后,抬头看到了坐在他斜前方的马沃罗,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那副架势让马沃罗一看就知道他要找麻烦。
“怎么,魔药很难熬吧?”马尔福傲慢地拉长声调。
马沃罗轻飘飘地扔过去一句。“不难。”
马尔福:“……”
过了一会儿,马沃罗把干荨麻切得整整齐齐,每一段几乎等长,把它们扔进了坩埚里,液体的颜色开始变幻,逐渐朝黑色变去,马尔福又凑过来。“啧,你看看,它马上就要变坏了。”
液体在锅里旋转了一圈,立刻变澄澈了。
马尔福:“……”
最后加完豪猪刺,一锅完美的魔药出现在他面前。阿布拉克萨斯忍不住在心里小小地赞赏了一下,然后开始唾弃自己,干嘛要称赞一个看错自己性别的家伙,就算在心里小声夸奖也不行!
就在这时,高尔和克拉布那边突发状况,他们的坩埚还在火上煮着,甚至冒着咕嘟咕嘟的沸腾的气泡,马沃罗眼睁睁地看着高尔手一抖,一根豪猪刺掉了下去。那一瞬间,他的魔杖滑到手心,飞快地抬起手,杖尖指着旁边不远的高尔和克拉布,另一只手把和他们靠得非常近的阿布拉克萨斯往怀里拉过来。
“盔甲护身。”
在场的同学们都发出一声尖叫,坩埚炸成的碎片朝周围飞散开去,教室里充斥着滚滚浓烟,斯拉格霍恩用魔咒把烟驱散,大家才看清了现场的状况。
高尔和克拉布在他们的位置上哀嚎,他们身上冒出一个个丑陋的疥疮,那锅已经成了毒药的魔药看起来向马沃罗那边溅去,又被他的咒语挡住了回弹到这两个始作俑者身上。斯莱特林那边的学生多多少少都受了点儿伤,溅到了药水或者被碎了的坩埚割伤,他们正以一种仇恨的目光盯着高尔和克拉布。
马尔福毫发无损。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幕,很难想象那些疥疮生在一个马尔福身上,他太过慌乱,以至于没发现自己正缩在马沃罗怀里,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袍子。
“课程中断!所有受伤的学生跟我去医疗翼!”斯拉格霍恩对这种每年都会发生的状况游刃有余。“斯莱特林扣十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看到这样愚蠢的错误。因为赫普特先生漂亮的咒语保护了他的同学,拉文克劳加二十分——马尔福先生,你能放开赫普特先生,来这边帮忙吗?”
阿布拉克萨斯现在倒是发现了。该死。
他后退两步。马沃罗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他连抹平衣服褶皱的样子看上去都那么优雅。
“这次谢谢你,不过你不要期望在列车上的事情能一笔勾销。”马尔福恶狠狠地说,不过他那被吓得泛红的眼圈让他的话毫无威慑力——尤其对马沃罗来讲,不要指望任何事情能对马沃罗形成威慑。
“可那也不是我的错。”马沃罗平静地说。
阿布拉克萨斯皱起眉头看过去。
“我以为女孩儿才能有这么美丽的头发。”
马沃罗的语气好像在陈述一加一等于二那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他说话的时候,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地望进马尔福蓝灰色的。
“都怪你长得太漂亮了。”
阿布拉克萨斯白皙的脸在众人的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
“看什么看!”他转过头去,慌慌张张地命令一年级的斯莱特林。“没听到教授说,你们快去医疗翼吗!没受伤的也要去帮忙!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