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丁小萌真是瞎了眼了,她不喜欢这种腹黑狼狗范,明明长得那么好看,明明笑起来那么暖人,怎么就自甘堕落,愿意进化成
大狼狗呢?
丁小萌气恼地想着,眼神不经意间瞥过桌子上那个红色的小书包。
哎,看看自己这脑子,给她带了礼物,竟然忘了给送过去了。
丁小萌拿起小书包,推开卧室的门,在小院子里一群人奇怪目光的注视下,离开了家。
她要去文娟家看看文娟,顺便把她从安宁市买的小书包送给她,当做能去上学的小礼物。
只是还没走到文娟家,就看见那抹瘦瘦小小的身影,正蹲在一棵大树下,捂着脸,肩膀若有若无地耸动着,像是在哭。
丁小萌心一提,几个快步走到文娟面前蹲下,轻轻拍了拍女孩肩膀。
“文娟,你这是怎么了?一会就该上课了啊?”
丁小萌看见文娟身上斜挎着一个手工缝制的布包,布包里装了书本一样的东西,看来这丫头应该是如愿以偿去上学了啊。
那为什么此刻,这小丫头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抹眼泪呢?
文娟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见到来人是丁小萌,哭的更厉害了。
“姐――小萌姐—――呜呜呜呜――”
文娟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爱哭呢?
“告诉姐,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谁欺负你了?要是谁敢欺负你,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丁小萌为了安慰文娟也是拼了。
就见她攥起拳头,眼露寒光,恶狠狠磨着牙齿,一副要匡扶正义,惩恶扬善的好汉模样。
文娟见丁小萌如此模样,不禁破涕为笑。
吸了一下要过河的鼻子,文娟声音糯糯,委屈开口道:
“小萌姐,你说,俺是不是不该去上学?”
丁小萌听了文娟的疑问,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想要安慰她,手掌却碰触到了黏黏腻腻的液体。
是血!
“怎么回事?告诉姐,谁打的?”
丁小萌越想越气愤。
90年代的农村里,同住在一个村子,大家都秉持着与人为善的道理,基本上算是和睦的,丁小萌却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
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种黑手。
一听丁小萌问自己,文娟还没憋回去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
“姐,俺爹卖了小羊羔才送俺去了学校,俺是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一百分的。但是—――但是村里的孩子都骂俺――骂俺娘是
个精神病,是个疯子—――也骂俺是疯子,说要是和俺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会被传染变成疯子的――”
听文娟说完,丁小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些话,都是从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口里说出来的吗?一群小不点的孩子,他们能懂什么?还不是家里大人没素质,胡乱点拨自
家孩子,不想让自家孩子,跟穷困的文娟家有所接触,才会让那帮孩子有样学样,说那些伤人的话。
但就算是知道这些,丁小萌还是被这些稚嫩却伤人的话狠狠刺痛了。
“所以,他们就打你吗?”
丁小萌强忍着内心拳打脚踢熊孩子的冲动,想把事情搞得清楚一些。
“俺今天去上学,遇见大顺他们。他们见俺提着个篮子在路边捡东西,就骂俺是拾破烂的,也骂俺爹是拾破烂的,还说拾破烂的
还上什么学啊,不如跟着爹去外面拾破烂,以后当一辈子拾破烂的――俺就说,俺偏要上学,俺还要考上大学,让你看看,俺
才不是一辈子拾破烂的――然后,然后大顺就跟其他人一起笑话俺,还拿石头丢俺,砸到俺脑袋上了—――”
文娟结结巴巴,抽抽噎噎说完了事情的经过。
丁小萌听完文娟的叙述,目光瞥见文娟一旁,一个竹子编制的破旧篮子,里面放着些玻璃碎片,废旧塑料瓶,生锈的铁丝铁片
等废旧物件。
“文娟,你每天都捡这些东西吗?”
丁小萌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楚,蹲在文娟面前帮她处理着头上的伤口。
“嗯。俺上学就带着个篮子,回来的时候再多绕点路,捡着东西回来。小萌姐你不知道,开学那几天,俺捡了可多东西呢,满满
一篮子,十二斤重呢,俺爹说要是卖破烂,能卖五毛钱呢!”
说起这个,文娟脸上飞扬着开心,有些兴奋地手足舞蹈。
只是说完这些,她明亮的双眼也慢慢暗淡了下去。
她知道村里的孩子,就是因为自己每天上学放学捡破烂,才会打她骂她欺负她的,但她不愿意放弃。
她记得很清楚,在她将那满满一篮子鸡零狗碎的破烂,拎给她爹看时,她爹脸上露出的,那意外欣喜又激动的表情。
她就最爱看她爹笑,看他爹笑起来的时候,她心里那根没娘疼的刺,就会小很多。
她的确是没娘疼的,虽然娘活着,但疯癫起来就跑出家门,有时候三两个月回不来一次家。即使回来了,要么躺在羊圈里,要
么睡在灶房里,却想不起来去摸一摸自己亲生孩子的小脑袋,却看不到自己孩子,眼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