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等到了白头,有些事还得早些做完。
少年郎苦笑一声思绪万千,
下筷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
“嗝,嗝……”
“舒坦……”
喝完碗中最后一口汤水马有粮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少年郎也是刚好将最后一块面片送入嘴中,此刻街上的人也是越发的稠密起来,长街上各个摊贩吆喝声也越发卖力起来。
“殿下,有心事?”
马有粮看着身旁少年郎的神色出声道。
“算算日子张仪先生如今也应当从魏国出来了,想来也已经说动了魏君,接下来的日子在我大乾边界打个转,便要南下齐国了。”
“这趟回来齐魏之间的间隙便已经落成。”
“想来用了多久这合纵便能彻底破开。”
少年郎眺望着魏国的方向轻声喃喃道。
“处理完募兵的事情本殿也该动身了。”
少年郎想起张仪的生平轻声道,所谓近攻远交,这是国策,绝不能不能急于一时,可如今天下大势,时不待人,而张仪一人分身乏术,有些事也得自己的去做。
“殿下是要去哪一国?”
“远处有楚,燕,韩,赵等十余国之地,其中能够影响天下大势的想来也只有前边这四国,不知殿下的意思?”
马有粮倒是没有太多的意外,自家殿下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何况是在这个档口,如今募兵的事已经步入正轨,自然也该动身了。
“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本就是如我大乾一般边陲之地想来也是民风彪悍,还是早些见识一番,免得日后手忙脚乱,这趟处理完募兵之事后本殿便先行往东北那边走上一遭吧。”
“赵国也就罢了,讲到底不论是从史书还是贸易又或者情报中还算有些了解,心里也有个底子,可燕地不同。”
“说起来咱们乾人北边有蛮子,那燕人地处边陲头顶上也是不少戎狄野人,处境更为不妙,长年厮杀下来,想来兵卒战力不弱,可又远离腹地,长年消息不通,也极少有情报传出,这趟去也能了解清楚一番。”
“往后在其余诸国走上一遭。”
“说不定路上还能遇见那孟夫子。”
“如今科举落成,具体的章程已经定下了,朝堂有秦公坐镇,内务有荀公把持,近处燃眉之急也消散于无形,这趟也全当出去走走吧,讲到底这人世间挺大的,至于安危以如今半步一品的修为想来天下也是没有人能够留的下我的,至于动用大军,大世之争局势尚未明了想来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少年郎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后悠悠道。
“走吧,去见一个人。”
“他来了,本殿也能安心去燕地。”
少年郎徐徐起身道,这几日凉州谍报司疯狂造势,少年郎种种事迹疯传,在乾地已然被神话,其中收货的惊叹点也是积累下来极为庞大,如今一朝散去那道身影渐渐凝实。
马有粮没有询问出声,可心底莫约也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因为不久之前殿下曾经说过,这天底下当真是有能统百万之兵的人。
马有粮原本是不信的,可既然殿下说了他便信了,如今突兀闻声要去见此人,心绪还是极为起伏不定,快步跟了上去,目光有些复杂,实在是好奇如此国士,是如何模样。
“与汉汉重,归楚楚安。”
“此所谓功无二于天下,而略不世出者也。”
踏步在长街之上,
少年郎脑海中回想起韩信的种种思绪万千,所谓王侯将相细细数来那人一生竟是占全了,还记得上辈子那人功成名就坦然入宫时。
却遇一生之劫,
“陛下曾许我,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君不死,这天下没有捆我之绳,也没有杀我之刀,汝何以杀我?”也不知在长乐宫前那人嘶吼出这句言语时内心是何等的愤慨。
可终归而言他还是死了,
真想杀一个人这些有用吗?
在永乐宫钟室里,身子被人用布袋包裹,终覆于一口大钟之下,后竟是被宫女用被一匹白布勒死,
不见君,不面天,不落地,不捆,不刀。
却是死的无比凄凉,
……
“狡兔死,良狗烹;”
“高鸟尽,良弓藏;”
“敌国破,谋臣亡。”
在监中提笔写下这些言语,当他吼出那句“天下已定,我固当烹!”时想来他早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可他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去相信那人会当真杀他。
他如同一颗彗星划过,带着绚烂的光芒照亮了那个时代,那万里山河,再回首时耳畔还回荡着长乐宫的钟声,无双国士,没能享受荣华富贵滔天权柄,也没能老死军中,最后却是死在一妇人手中,何其凄凉。
……
“讲到底他也是兵仙,千古风流人物。”
“何苦落得如此悲凉……”
少年郎仰头望着城门的方向低声自语道,这趟没有骑马而是靴底踏在青石板上一步一步往城门的方向走去,因为脑海中那道身影正在那个方向。
城门外,
也有一处募兵的场所,
此刻排队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