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天杀的乾人!”
有膀大腰圆的汉子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镰刀,额头上有青筋冒起,平日里本就是村中最为凶悍之人,如今被情绪所感染更是一股热血涌上大脑,戾气油然而生。
“咚!咚!咚!咚!”
铁骑踏地的声响近了,
田垄上方有烟尘滚滚而来,
“唏,吁吁……”
缰绳拉紧,
马蹄声停歇下来,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策马到了田垄边上。
与底下最近的那个汉子相距不过十余丈,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额头上冒起的青筋和眼底升起的血丝。
没有开口,
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手中死死握住的那把镰刀,
那汉子鼓起勇气仰头,
目光相对,
整个人如同落入冰窟一般,
片刻的功夫,
那汉子握住镰刀的手有细密的汗珠侵出,小腿肚子下意识的打颤起来,不自觉的想要躲开那人的眼神。
讲到底也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少年,仅仅只是眼神接触身上那股子如同实质的杀气便压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戾气。
“你想杀我?”
少年郎收回凝视的目光,
看着那汉子的模样不禁失笑道。
“我……”
那汉子喉咙有些沙哑。
“你敢吗?”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轻声道。
“哐当……”
手一软镰刀掉落麦田中的石头上哐当作响,整个人也清醒过来,望着那目光云淡风轻的少年郎,也不知为何竟是连提刀的勇气都没有。
那汉子嘴唇紧抿,也不言语,想动时却发现脚上如同灌铅一般沉重,迈不开步子。
“瓜娃子,快滚回来!”
老刘头见状咬了咬牙抄起一旁的烟杆猛然甩出,好巧不巧整好落到了那汉子的头上。那汉子闻声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慌乱的往后退去,仅仅几丈的距离竟是摔倒数次,退到人群中后如同鹌鹑一般低着头。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默默地看着,当目光拉远从一张张质朴的庄稼汉脸上扫过,目光所过之处有了先前的一幕在前,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躲闪着。
可以极为清楚的感受到他们面色上的恨意,可那眼底的深处还有一丝恐惧,或许他们自己大多时候都已经忽略掉了。
“殿下,还是早些入城吧。”
一身儒袍的曾敬酒挡在可徐闲眼前,
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食肉,寝皮,莫过于此。”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轻笑一声。
曾敬酒回头望了一眼麦田中的百姓没有作出解释。
“比起边城的百姓,京畿之地还是安逸太久了。”
“怨,恨,都有了!”
“可还差了点东西。”
“这两个玩意加在一起盖过那东西时,想来也就差不多了。”看着底下百姓眼底深处的一丝惊恐,徐闲喃喃道。
“殿下,想来也累了,还是早些入城吧。”
曾敬酒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可片刻后还是再度开口道。
“边疆京畿的百姓都已经见过了。”
“如夫子所言。”
“那便入临安,见见齐国文人的风骨。”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调转马头往临安城而去。
……
寅时初,
饶是天色见晚,城中依旧是人来人往,
酒楼茶厮,勾栏瓦舍,络绎不绝,
临安内,
曲江岸边,
齐境山川湖泊无数,可说起名头最盛的还是要数眼下的曲江,曲江不长,也不大,不以江水著称,闻名天下只因为川流而过临安城,临安城所处京畿之地没有永安天子脚下那般肃穆,偏偏又有不下永安之繁华,是整个齐境文风最盛之地。
一甲子前有一诗会盛况空前,慕名而来的齐地才子挤满了曲江沿岸数十家青楼,孟夫子任祭酒以前,齐国尚文风,这是天下皆知的事,诸多风流才子写不出治世文章,可诗词歌赋确实样样精通,各地诗会更是屡见不鲜。
可那一次上元诗会确是传出了数篇传世佳作,写诗自然是离不开酒的,众人饮酒作诗好不快哉,那日狂欢过后曲江竟然飘满了酒香,从那往后曲江又有了“酒江”,便是余下的那个“曲”也世人的传颂之中带着“酒曲”的意味,虽在稷下学宫的影响下似往日那般张狂的场面一去不复返,可依旧是整个齐境文风最重之地。
甚至有笑谈,入青楼不作上两首诗词,
作得还好,
若是作不得,
别管你兜里有多少银子,
楼里的姐儿都不让你钻被窝。
虽是笑谈,
可便是青楼里的姐儿也是如此,
可见一斑,
此刻享有盛名的曲江边上,
栖凤楼,
曲江边上最大的青楼,一甲子间包揽了十余届花魁,说是青楼却是卖艺不卖身清倌人居多,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可总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长此以往下来,每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