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府。
栖梧院。
秦挽妖执着杯茶,看着窗外青草冒头、生机勃勃的光景,发着呆,目光定定的看在那里,思绪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就连手中的茶凉了、也没有回神。
也不知在想什么事,竟想得这般认真。
旁边,三个丫头站在一块儿,暗戳戳的小声哔哔。
白小雅觉得:“王爷这几日忙碌得紧,王妃该不会是在想念王爷吧?”
就好像有一种失宠的感觉?觉得王爷太忙、不关心自己了,有点怨愤,又知书达礼的没有说出来,这样?
连翘摇头:“我觉得王妃与寻常女子不同,胸襟坦荡辽阔得多,能够让王妃这般认真的,必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玉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以前也未见王妃这般晃神。”
白小雅:“可能真的在想念王爷,王爷这几日早出晚归的,除了晚上睡觉,其他时间鲜少见面。还有,这几天晚上,都没有听见房里有那种声音。”
连翘双眼一眯,“小雅,你平日里的关注点都在哪里?”
小玉撸起袖子,搓搓双手,声音危险,“嗯?”
“我、我……”白小雅小脸白了一下,又红了一番。
不是她故意要去听,是这个声音太大了,她站在院子里都听到了。她是被迫听到的,这也能怪她呢?她又
不是特地跑去听墙角的。
咳咳!
三个丫头悉悉索索的在角落里嘀咕着,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亦乐乎。
秦挽妖本来在发呆的,呆着呆着,就被她们聊天的话题吸引去了。她们的声音太大,把她的思绪都拉回来了。听着她们的聊天内容,倒也有趣。
“喂,”她扭过脑袋,“王爷还在书房?”
小玉赶紧回答,“方才奴婢出去泡茶时,正好见到王爷从书房出来,看那走动的方向,似乎是去祠堂了。”
秦挽妖拧了拧眉,祠堂?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今日不是清明节,也不是其他的节日,更不是母妃的忌日,好端端的,去祠堂做什么?
她想了想,放下手中早已凉却的茶杯,起身出去了。
她一走,三个丫头凑在一起,白小雅扬起下巴:
“我就说了,王妃一定是在想王爷,你们还不信。看吧,现在相信了吧?”
连翘和小玉对视了一眼:“……”
……
祠堂。
这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切从简,燃着香烛,香纸燃烧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之中,淡淡的,衬托着这里的气息格外安静祥和。中间的供桌上,仅仅摆放着一张牌位,水果等贡品都是新鲜的,还泛着晶莹的水珠。
供桌上,男人负手而立。
夜御呈看着牌位上雕刻深
刻的字迹,一笔、一划、一勾,写着最熟悉的名字,映在男人的眸底,化作看不到底的幽深。
他静静的看着,似在沉思,似在走神。祠堂中一个下人都没有,他独独一人静静的站立在那儿,颀长的背影略显萧条,因为安静,还显孤寂。
秦挽妖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男人周身的气息格外的沉,似乎沉到了谷底,安静、幽深、沉寂、肃冷,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让人不敢靠近,也让人倍感心疼。
没有人天生就是这副冷冰冰的性子,终归是历经世事风霜、后天形成的。
到底该经历多大的世故,才会在二十二岁的年纪里,成熟稳重的如同一位世故沉稳的老者一般?
秦挽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取了三支香,在跳跃的烛火里点燃,吹灭那小小的火焰,鞠了三个身子,轻轻插在香炉里。
她退了两步,站在男人身边,瞥见男人眸底的失意。
这是……想念母妃了?
可她又是何尝不想?
想到那个温柔娴淑、善解人意,始终端详着一副笑容的女人,秦挽妖眸中的光暗了暗。
“会找到凶手的。”她突然出声。
听说,当年,御王的母妃死相极惨,这也导致御王性情大变,多年来,一直在缉凶。听闻,当年的
御王也是个无忧无虑、喜欢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听闻,母妃是个宫女,皇上没有护住她……
他终会做成想做的事,她也是。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似乎达成一致、殊途同归。他们想做的、都是同样的事。
夜御呈垂眸,一声很轻的从喉间溢出,“嗯。”
他没有过多的语言,倒是显得很失意。秦挽妖握住他的大掌,十指交扣着,看向那枚牌位,低声道:
“母妃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呈。您不在了,我会一直守着他陪着他。同患难、共进退,有他在的地方,便会有我。”
夜御呈扳过她的身子,抱住了她。
没有只言片语,静静的抱着。
秦挽妖窝在男人的怀中,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突然间感觉到男人在她的身上拱了拱,跟个小孩似的。
不善言谈,但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
应锦酒楼。
傍晚时,秦挽妖听闻吏部尚书死于牢中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