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漫长而又沉寂的一夜终于过去了,黎明到来,伴随着太阳的初升,夜色褪去,光芒暖暖,崭新的一日,天气格外的好。
冷院。
白小雅把窗户撑开,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流通进来换换气,担心冷风会吹到床榻上的人,还甚是体贴的将屏风搬了过来,挡在床前。
“咳……”
空气中,一道很低很虚弱的声音响起。
她猛然一喜,就要冲向床榻时,然,床榻前早已没有了她的位置,王爷这一整夜都在寸步不离的守着!
床榻之上,女子的睫毛轻颤着,沉睡了一晚上,终于有了稍稍的起色。
足足十余息之后,才虚弱的将眼帘撑开一条细缝……
入目处,是一片白色的帘帐,还有一张笼罩着薄雾般的、朦胧看不清的脸庞,隐约之间,只能看见那线条分明的轮廓……
“皇……兄……”很虚弱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轻的几乎听不到。
这是秦挽妖出自于本能的唤了一声,她还沉浸在那个梦境里。
夜御呈没有细听,因为她的苏醒而高兴激动着,握紧她的手腕,紧紧的没有松开。
白小雅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丫头,体贴的送了杯温水过来,还附带着一把银色的小勺子,夜御呈接过,用勺子沾了些水,润了润她微
白的唇瓣。
一夜过去,她嘴唇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成功苏醒,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
秦挽妖怔然的看着头顶上那张棱角分明的看着,努力的睁着眼睛,拨开迷雾,终于看清,是夜御呈!
“王爷……咳……”
“躺好。”
她这是怎么了?
她觉得头昏脑涨的,身子疲软,甚是难受。
她记得她在宫中,皇上按照允诺,答应释放叶谦,她独自去天牢接叶谦,但叶谦却拿出了与夜御绝手中那枚一模一样的解药,后来,她觉得胸口绞痛,思绪模糊,再后来,便记不清了……
秦挽妖的目光下意识越过男人,在厢房内扫了一圈。
“叶谦呢?”
男人手掌微顿,只是须臾,便恢复如常。
“走了。”简短寡淡的两个字回答了一切。
秦挽妖抿了抿嘴角,心中虽然担心,但也知道不能再继续问了,再问下去,恐怕只会闹得彼此对方不愉快。
叶谦受着那么重的伤,全部都是因为她,她对叶谦是出自于朋友的关心,希望夜御呈能够理解。
她缓了缓脑中的沉甸甸之感,撑着床榻坐起身来,男人伸手扶着她,她反握住男人的手臂,问道:
“你……没事吧?”
和夜御绝打架的时候,有没有受伤?伤到哪里?有何
不适?
男人摇头,“无事。”
秦挽妖见他手好脚好的,不像受伤的模样,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话说回来,那两枚一模一样的解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
她昏迷中,自然不知道是叶谦抱着她回来的。
当然,夜御呈也没有欺瞒她的意思,将昨日之事,悉数道了一遍。
夜御绝精明,手中的解药被叶谦抢走,他则打造了一枚与解药一模一样的盒子,将解药换成了致命的毒药,让秦挽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愿服下。
秦挽妖听到这里,暗骂一句:老狐狸!
真是个狡猾的狐狸精!
别人算计人,只算计一下,他算计人,手段曲曲折折弯弯绕绕的,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但当问道是怎么拿到解药的,夜御呈很模糊的道了个理由、将话题转移过去,秦挽妖因为头疼,自然没有多想,扛不住身体的疲惫,再次睡了过去。
她醒了,便无事了,她睡去,夜御呈便守着。
这一守,便是整整一个上午。
白小雅有些看不下去了,从昨天王妃回到王府开始,王爷便开始守着,连厢房的大门都没有迈出一步,昨夜一晚,再加上今天上午,长达十个时辰没有睡觉,身体哪里受得了?
她没忍
住,小步上前,小小出声:
“王爷,奴婢来守着王妃,您……先歇歇吧。”
铁打的身体吗?
这么扛!
夜御呈静坐着,目光落在那张安睡的小脸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白小雅试探般的小小声:“王爷,您不如先去歇会儿,待王妃醒来,奴婢立马向您汇报。”
男人眉宇微拧,眸中深邃的滑过什么,数息之后,他终于起了身,站起来的时候,颀长的身体不稳的晃了一下,他扶着眉心,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照顾好她。”
道下这般沉哑的一句话,便朝着外面踱步走去。
一出冷院,楚然便来了。
他汇报消息:“主子,有消息了,三皇子手下有一名暗卫自城外而归,看样子,似去了……兰州。”
男人眉宇微沉,眸底深深的压着什么,薄唇冷冽的扯开:
“好生准备,本王这回要弄死他!”
……
秦挽妖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