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侯府,一场晚宴持续到了很晚才结束,结束时,众人陆续离去,夜御绝喝的一袭醉醺醺的,步伐虚软、踉跄不稳的离开侯府,两个下人不放心的跟在后面,但是被男人暴躁的吼走了,谁也不敢跟着,男人握着酒瓶,一边灌酒,一边跌跌撞撞的走着。
夜深了,安宁的街道上已无行人,偶尔夜风吹来,烛影晃动,万物的影子摇曳着,彰显的空气更加安宁。
男人步履踉跄的走着,他喝了很多酒,醉的不轻,每一步似踩在棉花上那般柔软。
他也不知该去何处,能去何物,但是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那道冷漠的声音便追了上去,无时无刻深深的提醒着她:
——我不爱你……
——你得到的都是侥幸……
他灌了一口烈酒,狠狠吞咽入腹,他不信,他不相信!
男人恼怒的灌着酒,走着走着,前脚拌后脚,身体虚软的朝前扑去,倒在地上,酒瓶脱手而出,滚了好几圈,撞到墙角时才停了下来,酒水流淌出来,滴答滴答的溢着。
她不爱他,他不相信……
夜很深,也很冷,安静空旷的街道上,男人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未动,犹如死了一般,浑身的酒
气浓烈熏天,浓到刺鼻,他喝了很多很多酒,胸口处、有鲜血溢了出来,染透衣襟,将那黑色的锦袍濡湿了一大片……
夜风吹来,很凉,烛光摇曳下,一抹单薄的身影在地上映衬的很长很长,沙沙的脚步声很轻很轻,悄无声息的缓缓走来。
少年走到男人身旁,看了看他,俯身搀扶住他的手臂,吃力的将人扶了起来。
……
应锦酒楼,后院,厢房。
嘭——男人被吃力的放倒在床上,他的身体实在太沉重了,少年都被牵扯的摔在地上,他抹着额头上细密的薄汗,喘着微重的呼吸,将男人搬到床榻上,替他脱去黑靴,拉过被子盖住好。
他出去打了一盆温水,浸湿锦帕,仔细的擦拭着男人的脸颊,脖子,手掌……
男人醉的厉害,思绪迷蒙,嘴里不断的咛喃着什么……
小白稍微替他清理好,又去取了些剩余的纱布和药,回到床榻上,准备替他换药,指尖刚刚触到男人胸口的衣襟,一只微热的手掌突然抓住他。
啪——
小白怔了一下,下意识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微眯着的、朦胧的墨眸,男人眼中光芒涣散,似蒙着一层浓烈的雾气,灰蒙蒙的,看不到底,也迷
茫的找不到焦点。
他看着他,问他:
“若是做错了事,该如何弥补?”嘶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酒气,每一个字都哑的听不出原本的音调。
他分明醉的不省人事,可开口时的样子,却跟平常似的。
他的目光那么深,那么沉,几乎看不到底,泛着令人揣测不透的压抑之气。
小白缓缓垂眸,没有回答他,亦或者说、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沉默……
须臾之后,男人又问他:“你悔过吗?”
小白微怔,眸底快速滑过什么,一闪即逝,瞬间恢复如常。
他垂着眸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应声,似哑巴一般,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他握着纱布,再次替他处理伤口。
他挑开男人的腰带,指尖触到衣襟,准备掀开时,男人突然扬手抓住他的手腕,朝着自己带去。
“唔!”
小白低呼一声,身体趔趄的朝前扑去,没撑稳身体,一脑袋栽在男人身上。
一股浓烈的酒味扑入鼻腔,夹杂着血腥气息,融合在一起,灌入鼻翼、侵占思绪,他撑着男人的胸膛、慌措的要起身,男人却是用力的扭紧他,低喝道:
“我不相信你会变心!”男人的语调突然变了,沉冷压抑,似
一头野兽、从喉咙内发出冷厉的嘶吼。
少年:“……”
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与他说甚?他眨眨眼,要起身,手腕却被男人拧的更紧了,那紧致的力度像是一把冷硬的铁钳,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好痛!
男人带着醉意,从喉咙里溢出的嗓音似低吼、似野兽般咆燥:
“我知错了,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难道要我这条命吗!”
他好像将少年当成了那个人……他醉的太深了,俗话说,喝酒壮胆,人在醉酒时会说出真话,此时,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卑微、不再懊悔,而是眼中充满汹汹的戾气,似一头濒临在暴走边缘、挥舞着利爪,随时能令人一击毙命的野兽。
他钳制住他的下巴,用力的捏紧他,吼道:
“说,你是骗我的!”
“……”
那些话、那些绝情的话……全都是骗他的!他不相信她会变心,明明那么相爱,他与她本是天作之合、顺理成章,可就是发生了那么些事,出现了那么些碍眼的东西,阻隔在两人之间。
是山也好,是水也罢,哪怕是天地之隔、阴阳之远,天涯海角、生死之交,他也绝不会放过她!
十年前,在缥缈山相遇的第一
眼时,他们之间便注定纠缠。
想逃?他偏生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