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驾车。”
执法所院中,丽贝卡抱着黛西跳上马车,示意迈洛快速跟上。
在迈洛驾驶马车冲出执法所大院门的时候,丽贝卡对着值班的执法官下了死命令:
“把所有进出口给我看好,谁都不准放走!”
……
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
但执法所外头那个身披红袍的疯女人依旧跪在人行道上,她佝偻的身躯倚靠着拐杖,任凭硕大的雨点拍打自己,指着马车,用她那嘶哑的嗓音哀嚎着:
“厄难应验了,谁都逃不掉……”
随着雨势不断变大,她的声音也彻底被掩盖了去。
……
迈洛驾驶着马车朝着医院方向狂奔疾驰。
他脑子里不断回闪着自己刚才所目睹的一切。
因为完全说不通。
执法所可以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至少是罪犯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而且黛西受害前十几分钟他和丽贝卡还去看过她一次,之后两人就一直在门外的会议桌旁边呆着……
难道有什么人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的在他和丽贝卡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档案室作案?
然后还能全身而退?
迈洛坚信自己还没有瞎到那种程度。
整个执法大楼的二层当时就只有他们两人和房中的黛西。
丽贝卡找来迈洛就是为了暗中调查连环凶杀案,她肯定是在确保整个第二楼层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之后才敢明目张胆地把那些尘封的资料摆到桌面上来。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动的手?
鬼怪?厄难?
扯淡!绝对不可能。
如果将一切难以解释的事情都归咎于玄学理论,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只有十几分钟的作案时间。
我和丽贝卡全程在场……
不,我并不是全程在场。
我离开了几分钟。
难道……
…
志愿医院,大瘟疫兴建起来的一批医疗机构。
服务人群主要是社会中低层阶级。
类似执法所以及监城守卫这一类拥有王室医疗保障的公职人员在志愿医院中是可以获得免费治疗的。
……
黛西被护士推进急救室。
医生给出的答复是,有得到及时止血所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不能保证后续是否会出现感染。
……
丽贝卡颓然地蹲坐在医院外的台阶上。
她的上半身是白色衬衣及外添的黑色马甲,此时衬衣的衣领、袖口位置都已经被染红,连手臂上袖袢都沾满了血迹。
“……”
迈洛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盯着丽贝卡。
他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梳理事情的经过,此前丽贝卡在档案室内安抚黛西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看着丽贝卡脸上那泛红的眼圈,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开口:
“我记得,我好像有离开过几分钟。”
“我懂你意思,换做我是你,我也会有这样怀疑。”丽贝卡目光怔怔地看着自己双手上的血迹。
全过程就那么十几分钟。
期间迈洛和丽贝卡两人一直都在门外的会议桌旁,没有第三个人出现。
而期间迈洛离开过几分钟去了一趟厨房,所以从绝对理智的视角来分析的话,丽贝卡就是唯一一个具备了作案时间和空间的人。
她是王室执法学院毕业的学生,这种基本的判断思路自然是明白的。
她无法接受的是,黛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残害……
……
刑侦破案的思维一定要站在绝对理智的角度去审视一切,哪怕丽贝卡是执法官,哪怕黛西就是她从怪人手中拼死救回来的,但她具备作案条件,这是无法反驳的,至少从迈洛的视角去看就是这样的。
救人的行为并不能作为摆脱杀人嫌疑的依据。
因为这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事件。
“为什么……”
丽贝卡有点失魂落魄。
她大概是怎样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一直都守在门口没有离开过,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你要一直坐在这儿自闭还是我们俩现在回去把那个凶手找出来?”
迈洛盯着丽贝卡。
“你不是说……”丽贝卡抬头看向迈洛。
“拜托,你找我来不就是查真凶的吗,现在是他自己跳出来了,我信你这一回,但麻烦你也来点作用,临走之前你已经下命令封锁了执法所,现在你得跟我一起回去,现场绝对有什么遗漏的蛛丝马迹。”
迈洛暂时还没有想通黛西到底遭遇了什么,凶手行凶手段具体是怎样。
但现在有一件事他是可以肯定的,丽贝卡不可能是那个凶手。
在迈洛的视角里,丽贝卡的确是最明显的那个唯一存在作案时间的人,但是如果把她定为凶手,那她今天晚上的作案计划就真的跟狗屎一样失败。
……
“麻利点。”
迈洛把丽贝卡那间染血的黑色风衣丢还给她,转身朝着医院外走去。
“我们不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那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