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缓缓看向陈潇潇,“白兰欣很少出门,吕起山怎么会盯上她呢?”
陈潇潇还沉浸在白默的换位思考中,她顺着白默的推断思考下去。
如白默所说,吕起山的杀人欲望被点燃,他想要完成了一次心满意足的犯罪,因此他这次挑选的目标一定严格符合他的标准。
在杀死周雨溪的时候,吕起山暴露了长相,他肯定要藏起来,这时候他很难有机会安心挑选目标。
所以吕起山很可能在杀死周雨溪之前就盯上了白兰欣。
他本就是个变态杀人犯,受桃姐管制不敢犯罪,但不代表他不会去寻找适合自己的目标。
吕起山是逃犯,这类人就算是整容了也会因为担心暴露而藏匿起来,因此他遇到白兰欣的地方很可能就是他藏匿的地方。
恰巧白兰欣是一个不爱出门的女人,只要确定了她近期的活动路线,很可能就找到了吕起山曾经或者正在藏匿的地方。
陈潇潇离开了卧室,来到走廊里看到李强正在安抚汪洪。
“汪洪?”陈潇潇问,“我再跟你确定一遍,白兰欣平常很少出门吗?”
汪洪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她不喜欢逛街,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每次我出差她的活动范围就是小区周围。”
“你出差多久了?”陈潇潇又问。
“快半个月了。”汪洪一边回答一边思索,他明白陈潇潇想问什么。
“对了!”汪洪拿出手机打开号的时候去做过一次体验,这应该是她唯一离开小区的时间。”
陈潇潇双眼一亮,“哪家医院?”
汪洪继续在聊天记录中翻看,“蓝灵医院。”
蓝灵医院?
陈潇潇愣住了,这个医院的名字在她的记忆中出现过。
当初器官买卖组织的据点在崔家村,崔裴海获取麻醉剂的渠道便是蓝灵医院。
吕起山锁定白兰欣的地方可能就是他的藏身地点,吕起山是桃姐的人,难道蓝灵医院和桃姐一伙有关?
回到卧室,陈潇潇见白默还在认真地画画,只能忍着心头的焦虑等他画完。
窗外的雨声又大了一些,浑然不知的白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陈潇潇不禁感慨万千。
一年前,白默每次画杀人现场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
那个时候的白默一心想画出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场景,他在追求自己的艺术。
而如今,他又一次用自己的画笔描绘杀人现场,但他追求的是真相。
白默手中的铅笔终于停了下来,他长长地出口了气,呼出了胸中被污染的浊气。
“查到白兰欣近期的行踪了吗?”白默站起身,将画纸递给了陈潇潇。
“查到了。”陈潇潇接过画纸,“白兰欣近期只离开过小区一次,她5月18号的时候去蓝灵医院做过一次体检······”
陈潇潇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清楚了白默的画。
这是一张用铅笔画出来的画,没有色彩的装饰,白默通过光暗程度完成了整幅画。
画中躺在床上的女人自然是白兰欣,一个男人趴在女人的身上,脸贴着女人的左胸,手中拿着牙签正要刺入女人扎满了牙签的右胸。
即便只有黑色与白色,陈潇潇也能感觉到男人那炙热的眼神,那种迫不及待将牙签刺入的眼神。
这便是吕起山杀人时的场景吗?
白默画的不止这些,在画纸的上方他还画了一幅模糊的画面。
那画面中是一家三口,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子,因为白默刻意模糊了画面,只能看出来女人在给孩子喂母乳,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一家三口的背景是一双眼睛,一双充满仇恨与嫉妒的眼睛,仔细观察的话,眼睛的细节和床上男人的双眼一模一样。
冥冥之中,两幅画面带着一丝关联。
不需要任何描述,陈潇潇如同听到了一段最完美的心理侧写。
在吕起山的资料中,他生活在一个重组的家庭中,早年丧父,母亲改嫁,他跟随母亲住在继父家中,之后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母亲是他生活中最幸福的元素,而胸部,意味着孕育,意味着记忆中独有的生存依赖。
吕起山在继父家的生活很不如意,让他最痛苦的是就连母亲都不在乎他,尤其是有了弟弟之后,嫉妒在他的心中如恶魔的种子一般不断滋生,造就了他变态的性格。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他的家庭导致他心理变态?”陈潇潇盯着画纸问道。
“不知道啊!”白默说,“想象到他虐杀白兰欣的场景后就觉得是家庭导致的,没有什么理由。”
忽然间,陈潇潇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侧脸一看,白默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胸部。
陈潇潇上身穿的是一件修身的t恤,挺拔的胸部十分明显。
“你······”陈潇潇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她尽可能地保持平静,“你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白默笑了笑,“走吧!去蓝灵医院。”
说着,白默将画纸从陈潇潇手中拿走,把画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