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宣德炉啊,可是大有来头。是一款明宣宗在宣德三年参与设计、监造的铜香炉。你看,这件就是用黄铜铸造的,别说,这就有点意思了。因为从宣德年间开始铸造,所以得名宣德炉。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使用风磨铜铸成的铜器。呦呵,大家看,这个物件就是风磨铜铸的。张兄弟,这个宣德炉要是真品的话,应该是个大号的,你看,这直径得有20厘米。”哎呀,说到这儿,老金好像发现了什么,似乎又不敢相信。原本漫不经心的讲述,一下子认真起来。
“大家看啊,这器形,敞口、圆唇,颈矮而细,扁鼓腹,三钝锥形实足,口沿上置桥形耳,铭文年款在炉外底,与宣德年间瓷器款相近。这也,太相近了吧!”看到这里,老金的双手有些颤抖,声音也同样有些颤抖。
“你们看啊,这宣德炉最妙在色,其色内融,从黯淡中发奇光,卧槽,竟然有奇光!”老金不禁爆了句粗口,随即颤声道:“再看内腔,这里面也有欣赏和断代价值。这,这都符合啊,该有的都有啊!这是真品宣德炉大开门的物件”老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兰会长闻言也连忙凑了过来,心中却是不相信:“宣德炉,开玩笑,那么容易就遇到真品更何况张塞这个古玩门外汉,逛一圈古玩一条街,他就能扫出个宣德炉来!就算这人运气再好,也不会好到逆天吧!”所以兰会长凑过来,想仔细看看,是不是老金看错了或者是老金这家伙玩人情世故,把假的说成真的!可是,但可是,按照宣德炉的器型特点一一对照之后,兰会长愣在当场,嘴里不住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
侯总本来在一旁把玩着那块古玉,听到金会长和兰会长的话,再看这两个人的表现,就知道这个所谓的宣德炉有些蹊跷。于是将那块古玉放在绒布上,也凑了过来。侯总收藏古玩比这两位会长还要多,财力使然,但是要论鉴赏经验和水平,他得被这两位会长甩出好几条街。所以尽管人凑了过来,但是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兰会长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向金会长说道:“老金,你确定吗这东西真是宣德炉”
老金缓缓点头:“所有特征都对上了。对了,还有一个特征,我再看一下。”说完,老金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锉刀,伸手就要往宣德炉上招呼。
老张一看着急了,连忙伸手阻拦。“我说金老弟,用锉刀还不得把宣德炉给刮花了呀”
这时陈老爷子在旁边不以为意说道:“小张(当然指的是老张)啊,没事儿,人家都是专家,不会弄坏你东西的。坐在这儿静静看着就好了。”
老张闻言,这才极不情愿又坐回到沙发上。
金会长被老张这一阻拦,心中有些不悦,可是这老头儿是张塞的亲爹,而且还是个门外汉,所以只能是不知者不怪。举起锉刀跟众人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我就是用锉刀在宣德炉上轻轻锉掉一点铜锈,看看铜锈的质地。有些人做赝品假货,特别是青铜器、铜器,为了在上面做出铜锈,会把铜器埋到粪坑里,短期内上面就会出现铜锈。但这种铜锈跟自然生成的铜球是有差别的,懂行的人一看便知。”说完蹲在茶几旁边,用小锉刀在宣德炉上有铜锈的地方轻轻刮了两下。少许铜锈碎渣就掉到了老金手上。老金拿起放大镜仔细看了看,随即又把放大镜递给了蓝会长。
蓝会长也仔细看了看,点点头,似乎是认可了这铜锈。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差点没吐了。
老金竟然将铜锈碎渣一股脑扔进了嘴里。
张塞看的是心中一阵恶寒。他不知道老金能不能尝出那茅坑的臭味,但是他肯定,铜臭味可不好吃。张塞可是能闻到这宣德炉上的臭味儿,要不是那浓郁的古玩气息,张塞完全可以肯定,这东西就是个赝品,假货,茅坑里出来的。
品尝了铜锈味道的老金,思索了一会儿,把铜锈吐到了纸巾上,脸上终于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我明白这物件是怎么回事儿了!”
兰会长在旁边,似乎也猜到了一二,笑着对老金说道:“金会长,你是金石方面的专家,快给大家讲讲吧。”
老金也没磨叽,指着宣德炉说道:“刚才我已经将宣德炉的器型特征给大家讲过了。眼前这个宣德炉该有的特征都有。由于宣德年间的那些宫廷造办的宣德炉太过经典,所以后来明清,甚至民国仿造仿制的也特别多,其中也不乏精品。所以要想确定它是宣德炉并非易事。我刚才磨掉一点铜锈,就是想看看这铜锈有没有造假。果然如我所料,这铜锈确实有假,应该是在茅坑中沤过几个月后产生的。”
除了兰会长,其他人心都是一震。说了半天,这还是个赝品宣德炉!刚才听兰、金两位会长这意思,这东西应该是个真品,但是怎么画风一转,就说这个铜锈是几个月之前在茅坑里呕出来的呢
作为有最直接关系的张塞,倒是不意外。粪坑沤出来的铜锈,他也闻出来了,但是他怕老金不识货,最后把这物件断定为赝品、假货或者高仿。
老金见大家表情各异,也不想再继续卖关子了,缓缓说道:“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些铜锈下面还有一层薄薄的铜锈,紧紧附着在物件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