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青天白云,绿树掩映。本该鸟语花香的山谷,如今却是被布帐分割开来。
靠近山脚的围帐里,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围帐分隔出来的天空,眼睛里是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绝望。
这个帐子里的人病情都十分严重,也是人数最少的。
他记得自己刚被抬过来的时候,他的旁边躺了许多人。可随着一个个被抬走,他的身边如今已经空荡荡的了。
唉!
这已经不知道是自己第几次叹气了,每一次叹气的声音都要比上一次小,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今天感觉如何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顿时清醒了。转过头,看着一个戴着帷帽,个子很高的姐姐提着木桶,跟不远处的林婶说话。
姐姐的声音很轻,却让人心里很踏实。每次看到她,他的心里的希望便多了几分。
林婶的头发花白,身上的衣服也脏乱不堪,手上和脸上的脓包已经破损,流着浑浊的浓水。
那孩童不禁想到我的脸上也如他这般难看吧?
一道阴影挡住了视线,孩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般淡淡地笑容,“姐姐·······”
春草声音低柔地问道“今天感觉如何,可好些了?”她认真地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嗯,很乖!”没有将脸上的脓包挠破。
孩童带着哭腔儿问道“姐姐,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春草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别扭的小孩儿,忍不住笑了,“也不算丑。可你若是不听话将脸上的脓包挠破了,可就真的丑了。”
孩童瞪着眼睛,认真地问道“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瞎说!”春草拧了手里的帕子替他擦脸,低声呵斥道,“我这累死累活的为了谁呀?!我告诉你,我尽心尽力地救治,你也必须用力地活着。”
可不许说这些丧气的话!
我知道了姐姐!
他想说话,可偏偏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不能哭!”春草板着脸,佯装生气的瞪着他。虽然隔着帷帽看不到,却可以感觉到她眼下凶巴巴的样子。
“呵呵!”那孩童忍不住破涕而笑,“姐姐,你真好!”
被人凶了还说人家好,这孩子是不是傻呀?
春草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东来。”那孩童低声说道。
自从她来到这里便看到这孩子一个人,有心想问问他的家人,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这药也不过是表面消毒而已。若是想要赶快好起来,还是要吃药的。你可不能因为那药苦便耍性子不吃了。”
我现在有耍性子的资格吗?
东来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姐姐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他希望姐姐能够多跟他说几句话,而他自己却是没有力气了。
默默地看着春草提着桶子,在围帐里忙来忙去。看着看着,便觉得眼睛发酸。他用力地眨眨眼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
春草提着药桶走出来,顺便到旁边的围帐里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问题,才敲着肩膀往回走去。
有几个村民打扮的人看到她,远远地便冲着她打招呼,“春草姑娘又去山脚下啦?”
这些个村民虽然也感染了病毒,可症状却十分轻,被安排去砍材,烧火。没有办法,人手不够,只能让这些人帮忙了。
春草笑着点头,“是啊!今天收获不小啊!”
那几个人笑呵呵地点头,“想着今天多拾一些,明天便可以不必出门了。看样子,明天说不定会下雨。”
胡说八道!
春草抬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嘴上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却是恼怒不已。这样的环境下,若是下雨了········
唉,都是烦心事儿!
“回来啦?!”夏露轻声招呼道,“赶快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放进热水里煮一煮吧!”
春草看着夏露眼底的青黛,“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看着。已经这么多天了,手都熟练了,不会出问题的。”
夏露轻轻地摇头,“你这跑来跑去的,比我还累,赶快去休息吧!”
春草随口问道“姑娘呢?”
夏露压低声音道“睡了!”春草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洛明川的围帐里。
看着坐在桌前翻看医案的人,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姑娘,您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地照顾自己呢?”
洛明川没有抬头,随口说道“刚才眯了一会儿。”
“姑娘········”春草不赞同地唤道,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洛明川轻声打断了,“事情眼下一点进展都没有,我躺下了,也睡不着。”
唉!
春草无奈地叹了口气,跟洛明川倒了一杯温水,“姑娘,您真是何苦呢?”明明对那些病人十分上心,为何要在谢知府和谢奎的面前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架势呢?
“呵呵!”洛明川随手翻看下一页,“虽然师傅告诉我,即便是做不到悬壶济世,也不能见死不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