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
水溶自宫中而归,漫步于游廊走道上,只见一脸福气的小福子舔着一张脸儿迎了上来,谄媚道:“主子回来了,奴婢给主子请安。”
“嗯,王妃在哪?”水溶轻点颔首,随口询问起来。
小福子一脸笑意,应道:“回主子的话儿,今儿个永王妃来咱们王府做客,王妃在“凤仪庭”哩。”
“永王妃”
水溶脑海中浮现出那道温婉的倩影,默然不语。
早先元春便说过永王妃会来王府做客,这没两日的便来了,倒也是勤快。
沉吟一声,水溶将手中的书籍交于小福子,吩咐道:“你把东西放到书房里去,仔细收好来,本王在府里转转。”
原是想着去寻元春,眼下既然元春会客,那他也就没必要打扰,左右事前已然交待,让元春招待便是,他若是过去的话,倒显得不信任元春的能力似的。
正好,水溶可以考虑下是去“天香楼”转转,还是去“秋爽斋”,亦或者是宁安堂,处处都是王府里最亮的风景。
对了,还有栊翠庵,说起来自上回摸了摸妙玉的小手儿,他有段时日没有去品茶论道了,也不知丽人是心魔缠身,还是静心修行。
小福子愣愣的接过书籍,眉清目秀的双眸透着几许幽怨的望向水溶,幽幽问道:“主子,要不奴婢陪您四处转转?”
作为王府惟一的侍奉太监,本应是与王爷最为亲近,然而自打王妃进府,王爷身边服侍的人多了,他这个侍奉太监越来越没地位。
府内有璎珞姐姐她们服侍,府外也甚少带着他,感觉自个都要被抛弃了,好心塞。
水溶瞧着小福子一脸的幽怨,顿时一脸黑线,但对于小福子的想法大抵也都知晓,毕竟对方是没根的人,除了依仗主子,旁的也就没指望了,要论个人的忠心的话,小福子毋庸置疑。
于是水溶挑眉道:“这是从宫里带来的孤本,仔细收好来,丢了本王揭了你的皮。”
这孤本不是别的,正是水溶答应给二妹妹的生儿礼,特意去大明宫陪着太上皇下了一会棋讨来的。
说罢,水溶也不说话,迈步朝前走在,小福子心眼灵活的,当即就明白过来,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小碎步轻盈,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
一路行至栊翠庵,便停住了脚步,开口道:“小福子,去扣门,要客气一点。”
小福子“哎”了一声,迈步朝着山门而去,小心思却活泛起来,这庵里可是住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艳尼,自家主子这是起了歪心思。
“墙外何人?”
庵内传出一道清冽之声,如山间甘泉,沁人心脾。
小福子正与扣门的手儿顿了下来,嘴角微微抽搐,他们还没扣门哩,庵里的人怎么就晓得墙外有人,该不是早就瞧见他们过来了吧!
水溶对着望向他的小福子摆了摆手,清声道:“俗世浊流之人,特来品茶论道,以解心中烦闷。”
庵内之人闻得之言,淡然道:“庵堂乃礼佛之所,若心有旁骛,于佛不敬。”
水溶闻言嗤之以鼻,庵堂本就是静心之所,不就是让人安定心神的,而且若都是心无旁骛的,还要佛作甚。
不消多想,这是妙玉师太在作妖了。
思及此处,水溶眉头轻挑,清声道:“师太言之有理,那本王等心无旁骛再来请教师太,先行告辞了。”
一座庵堂,不让他进的话他还不进了,又不是没去处的,他可不会惯着。
“.”
“吱呀。”
正当水溶转身离去之时,庵门大开,只见一席道袍的妙玉款款而出,双手合十道:“既是客来,贫尼断无闭门之理。”
水溶目光望着行礼的师太,玉容清新淡雅,柳叶细眉透着几许清冷,嘴角不由的噙着一抹笑意,清声道:“师太,有段时日不见,风采依旧。”
“于佛不敬”的是你,“断无闭门之理”的也是你,怎么说都有理。
妙玉美目望向少年嘴角的笑意,芳心不由的一顿,也不知怎得,自个在这少年面前,总觉着不着一缕。
先前妙玉在院门惆怅,远远瞧见少年徐徐而来,也不知怎得,复又回到庵内,希冀少年而来,见少年令人扣门,芳心莫名的涌起一股欣喜,忍不住出声询问起来,听见少年“俗世浊流”之言,触及心扉,可是见少年转身离去,又难掩失落之情。
等等,王爷说“风采依旧”,她一个出家人讲什么风采.许是指法相吧!
自圆其话的妙玉双手再度合十,玉容清冷道:“既是来品茶论道,还请王爷进堂一叙。”
少年是来品茶论道,并非于佛不敬。
水溶笑着点了点头,双目中闪过一丝精芒,看来妙玉师太是心魔缠身啊。
小样,冷了你不短的时日,还收拾不了你。
眼下妙玉师太已然是落了下乘,水溶要是得寸进尺的话,以她孤傲的性子,那可就不会留人,故而水溶打发了幽怨的小福子,便与妙玉进了庵堂。
禅房内,妙玉端坐于蒲团上煽风炉煮茶,清冷的眸子瞥了一眼安然若素的少年,淡淡道:“王爷因何事心中烦闷?”
你不开口,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