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用过饭食,六个人分三路,分别去到三名死者住所了解情况。三人皆是在自己房内被害,陆府的千金是在自己闺阁,那名姓姜的书生是在一家小客栈,李临恪的那名手下则是在酒坊后院的一间小屋。
却说段尘和展云去到那家小客栈,跟随小二上到二楼拐角处的一间客房。那小二一见是官府的人来查案子,苦着一张脸跟二人抱怨,直说这几天店里生意受了牵累,许多原先住在这的客人也都转到别家去了。
两人进了屋,就见屋子不大,只得一扇小窗,即便是正午时分也晒不到太阳。因为之前曹大人下了命令,房间内仍保持着当日案发时的样子。床上有一小滩干涸乌黑的血迹,桌上还摆着纸墨,一只水壶,一只杯子。
床头整整齐齐摆着一小摞书,靠近窗子的墙壁下放着一只木箱。打开来一看,嗬!除了覆头几件略显旧陋的衣物,满满一箱子都是书籍纸张。展云拿出一本
翻了翻,温声道:“看样子是在准备恩科。”
那小二在一旁连连点头:“这位客官人挺好的,虽说租的是我们这最便宜的一间房,不过从来没拖欠过银子。吃穿都特别朴素,倒是舍得花银子买书!”
“每天哪,天还没亮就起身,夜里又睡得特别晚。”小二看着墙角那一箱子书,也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人也挺倒霉的。听说是去年考试时染了风寒,人烧的稀里糊涂的,还去考试哪!结果好像考得挺差的,这不,今年这又卯足了劲儿准备再考…”
段尘四下里看了看,又问那小二:“他有什么常来往的朋友么?”
小二皱着眉头想了想,迟疑道:“常来往的…好像没有,这位客官好像是成都府那边来的,在咱们这也没什么朋友。而且他挺少跟人来往,每天就是窝在屋子里看书。出去了也是去书局之类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展云给了那小二几枚铜板,让他先下去。
段尘走到窗边,想推开窗子看看,不想却推不动,
定睛一看,窗子四角竟是被钉死的。段尘又走回门边,拨了拨门闩,完好无损。而且看卷宗上对这里的记述以及之前小二的态度,来人明显不是硬闯进来的。
段尘转过身看向桌上几样物件,这人当晚正在一边看书,一边做些摘抄,壶里的水还满着,应是刚烧好没多久,还未来得及喝。
桌上只有一只杯子,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凳子,明显死者当时并未料到会有人造访,专心在做自己的事。
再加上方才小二所讲,这人生前鲜少与人往来,段尘不禁蹙了蹙眉,如此一来,这线索可谓少之又少,难怪开封府那一干捕役一筹莫展。
展云站在墙边,正在翻阅那书生生前所写的一些文章。看了一会儿便若有所思的轻轻摇头。
段尘有些好奇的凑到跟前:“是有什么发现么?”
展云见她一双凤眸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眉眼间满是对案子的专注,不由得心头一叹,将手里一卷宣纸折好收入袖中,又扶上她腰侧。
段尘不解他要作甚,眼见着他把那卷纸收入袖中,心道上面该是有什么线索,便伸手去够。展云溢出一声轻叹,扶着段尘腰侧的手微一用力,将人揽入怀里,另一手轻轻抚上她下颌:“先别管那些。”
段尘比他矮约莫半个头,两人如此近距离对视,只能略略抬起下巴看他,心里仍琢磨着案子的事,凤眸也透出淡淡困惑:“怎了?”
展云轻抚着她下颌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双弯月眼眸定定看进她的眼:“刚刚发生那么多事,你就什么都不想跟我说?”
段尘闻言微微一愣,眼眸下意识的看向别处,唇角悄悄抿紧。
展云见她这副模样,知道这人倔强性子又上来了,手指顺着她下颌弧线滑到脸颊,单手轻轻捧着,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上一个吻。
段尘凤眸大瞠,有些无措的看他,这里是凶案现场!而且还是晴天白日,他怎么说也不说一声…
展云被她那副神情逗得唇角微勾,低声道:“你知
不知道刚才我有多担心。要不是之前答应过你,我当时真想直接冲进去算了!”
段尘似是蓦地想到什么,忙低头去掏自己的袖子。
展云见她从袖中取出自己那把玉骨折扇,又一脸认真的递给自己,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连带折扇将素手收拢掌中,又搁在自己心口,将人搂的更紧:“人都要跟着你过一辈子了,扇子又有什么紧要…”
他真是被这人气的心口发疼,之前在茶楼,眼看着李临恪虎视眈眈盯着她瞧,身上衣衫不整,不住给她斟酒,唇畔还总是挂着不羁笑容,不用想都知道那人没安什么好心。偏这个小呆子,脑子里除了案子还是案子,提起那李临恪来,先是犟着不张嘴,接着又忙着还自己扇子,一点都不了解他到底有多心焦!
展云思着想着,唇畔笑容也有些苦涩,心道罢了罢了,谁让自己喜欢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丫头,偏旁边还一堆人对她情根深种,自己每日防着挡着不说,回来还尝不到半点甜头…深吸一口气,行之公子不由得有些气馁,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俩现在这样是
怎么回事啊?他可是信都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