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又不是和我。”
林青喻按了按自己的后颈,将自己下意识的防御动作收了回去。刚刚那一瞬江望身上的攻击力极强,就跟回到了拳击台上似的。
面前的少年仍旧注视着他。
林青喻无法, 只好道:“我随口说的。”
江望收回视线, 声音微凉:“这种话不要随口说。”
林青喻咬着糖, 观察着情绪有了明显变化的江望,问道:“江望,你到底怎么想的?真把陆梨当妹妹了还是喜欢她?”
江望垂着眸, 没应声。
林青喻笑了笑:“懂了,这是没想明白。”
江望反问:“你明白?”
“我啊。”林青喻仰头看碧蓝的天, 懒洋洋道, “我烦女孩子,这小丫头倒是还行,安安静静的。我睡觉去了, 中午不用喊我。”
江望处理完,收好刀,问:“在这儿过年?”
林青喻顿了一会儿, 才应:“嗯。”
江望垂眸:“知道了, 给你热着饭菜, 睡醒吃。”
“谢了。”
林青喻摆摆手,走了。
林青喻走后,江望站在院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今年, 陆梨就十五了。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她有喜欢的人是很正常的, 但多数时间只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陆梨有可能喜欢别人吗,完全有可能。
江望从来只是想将她留在身边,但他能忍受她对别人笑, 和别人拥抱吗?
“江望!”
少女的喊声打断江望乱七八糟的思绪。
江望侧头看去,她从房间内探出身来,黑发微乱,身上的睡衣扣子胡乱地扣着,只那双眼睛仍旧明亮。她探头问:“今天吃什么?”
江望道:“去换衣服,会感冒。下来和你说。”
陆梨不情不愿的:“今天不出门,就想穿睡衣。”
江望仍坚持:“家里有别人。”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陆梨这副模样。
陆梨哼哼唧唧几声,关上窗换衣服去了。
等陆梨下楼,江望将早饭端上桌。
冬日里陆梨喜欢喝粥,暖暖的一碗粥下肚,早起的寒意被驱赶。等暖和起来了,她才去夹鸡蛋饼吃,嘴里还含糊着问:“江望,今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每年过年,他们都会去西区住两天。
江望会选一天去看江莲。
清明的时候,江望从不去看江莲,只在年前或年后去。
江望抬眸,看向鼓着腮帮子小口咀嚼着的陆梨,她的唇角沾了点鸡蛋屑。他凝视着那柔软的唇,忽然伸手朝她探去。
陆梨愣了一下,也没躲,自然地把脸往他手前一送:“沾什么了?”
从小江望就爱给她擦嘴,吃鸡蛋、糖葫芦、冰淇淋等等,她都习惯了。
“鸡蛋。”江望收回手,那柔软的触感还停在他的指尖,“年后过去。这次可能住久一点,家里有面墙坏了,要修。”
陆梨没多想,只问:“那阿喻哥哥呢?”
江望敛眸,抑制住让她改称呼的冲动,道:“他留在这里,盯着工人们。在我们家白住了那么久,该做点有用的事。”
陆梨眨眨眼:“他不回家?”
江望应:“嗯。”
陆梨感叹,又是一个小可怜。
想到这儿,她悄悄抬眼看江望,心想,现在她的崽不是小可怜了。
.
年二十九。
江南蔚接了江望去江家,江望出门的时候手里拎了礼物。江南蔚和陆梨见了都觉得见鬼,这似乎是第一次,江望准备了年节礼。
江望走后,家里便只剩下陆梨和林青喻。
因为江望晚上才回来,所以中饭和晚饭都由陆梨负责。
陆梨正犯愁,十二点了林青喻还没起床。
冬日里,饭菜眨眼就凉。
陆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去叫林青喻。林青喻住的房间和江望在同一边,他在这儿住了那么久,存在感实在不强,昼伏夜出,仿佛和他们过得不是同一个时间。
明明房门还是房门,陆梨却有点紧张。
林青喻长相偏凶,和江望沉静的模样不同,这少年把张扬都写在脸上。这是陆梨从前没接触过的男生类型,她心里还有点虚。
陆梨安慰自己:这也是个崽,你是大人了陆梨。
这么想着,陆梨伸手轻敲了敲门,提声喊:“阿喻哥哥?”
没动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陆梨只好继续敲门,硬着头皮喊:“阿喻哥哥,吃饭了。”
片刻后,微哑的男声隔着门板传来:“五分钟。”
陆梨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林青喻好像也没那么凶。她怀着紧张的心情上楼,下来的时候倒是无比轻松,他脾气还挺好的。
彼时的陆梨并不知道,林青喻有严重的起床气。
凡是打扰他起床的,基本上都挨过揍。
五分钟后。
林青喻勉强站在陆梨面前,凌厉的眉峰间还挂着水珠。
这人从眼皮到鼻梁、再到薄唇,都写着“我很烦我很困我想睡觉”。但看到那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