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南侧,公交站牌对面的街道上停着一辆车。
惹眼的车标与街道边破败陈旧的店面格格不入,不少人隔着脏兮兮的玻璃门往外瞧,转头就喊人来看热闹。这车他们年前就见过一回,是来找江望的。
江南蔚撑着伞,站在车门外等车上的小祖宗下来,无奈道:“怎么想着雨天过来找江望,之前不是还不乐意来吗?他应该不想见我们。”
江尧绷着一张小脸,心里也纳闷,他怎么就非得过来找江望呢。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很倔强:“我是他哥哥,来看看他怎么了?”
“行,就去...”
江南蔚的话戛然而止。
大雨中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孩子实在显眼,更不说江望的模样那样狼狈。江南蔚看了眼江尧:“江尧,在车上呆着,把毛巾找出来。”
江尧:“?”
他还没反应过来他爸就跑得没影了。
雨天难打车,尤其是陆梨和江望这样身形的孩子。
估摸着司机坐在车里都看不见他们招手。
陆梨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江望。泛红的眸子盯着江望的脖子瞧,直把人看得不自在起来,偏她似乎随时都能落下泪来。
江望别开头,低声道:“别哭。”
陆梨不再看他,专心想打车的事,想着再等五分钟没有车就回去找赵木。人民医院里西区有段距离,公交车过去得要半小时。
就在陆梨愈发焦急时,顶上忽然出现一把大伞将他们都遮住。
陆梨下意识朝着身侧看去,在见到来人的瞬间她心里紧着的气总算松了。
江南蔚蹲下身,蹙眉扫了江望一眼,问:“出什么事了?”
作为一个六岁的崽,陆梨当然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还不忘把江望受伤的手递过去:“哥哥流血了,脖子、脖子也...”
江南蔚没多想,一伸手就把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
在车里的江尧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爸塞进来两个脏兮兮的小孩,他偷偷挪远了一点,把浴巾递过去:“爸,这是...你哪里捡来的?”
江南蔚瞥他一眼:道:“这是你弟弟。”
他弟弟是个脏小孩。
这个想法才出现一瞬,江尧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那眸间的冷意一闪而过,再看他又是安静乖巧的模样。江尧反应了一会儿,虽然脏但还挺好看的。
江南蔚吩咐司机去医院,拿过车里的医药箱,给江望处理手里的伤口。他抬眸扫了一眼小猫似哭泣的陆梨,喊江尧:“江尧,给妹妹擦擦脸,哄哄她。”
陆梨小声呜咽着,闻言转头看向江尧。
江尧刚想拒绝就对上了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她的泪珠像珍珠一般滑落,睫毛比他见过所有的小女孩都要长。
她好可爱,江尧想。
“...知道了。”江尧拿过毛巾,小心翼翼地伸手凑近她,“爸,这个妹妹是谁?”
江南蔚没理江尧,只看着垂着眸的江望,这小家伙没受伤的那只手一直紧握着陆梨的手。他问江望:“躲了那么多天,想好了吗?”
江南蔚知道,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显得很不近人情,但江望是个聪明孩子,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处理完江望的手后,他伸手想看看江望的脖子,才凑近就被这小家伙躲开了。
他也不执着于这事,只打了个电话给江北心。
打之前江南蔚就没抱什么希望,果然没打通。
江望没应声,车内一时间很安静,只有小丫头擦眼泪的声音。
江南蔚瞧了眼陆梨,这小丫头不像是生活在西区的孩子,像是哪家丢的,漂亮得不像话。他问江望:“哪来的孩子?”
闻言江望抬眸,和江南蔚对视一眼:“是我妹妹。”
这是江望上车后说的第一句话,别的话他就跟没听见似的。只说到这小丫头的时候才有点反应,眼神间带了防备。
江南蔚点点头,没多问。
两个小孩都脏兮兮的,都跟在泥地里淌过似的。
江南蔚带着他们去了医院,又把江尧赶回家准备衣服:“找不到就打电话问你妈,这事我和她说,你憋着谁也不许说。”
江尧:“......”
他就是个工具人。
医生给江望处理伤口时,赵木也赶到了。
他抓人的时候被那男人摆了一道,差点没让人溜了,就耽搁了一会儿时间那两孩子都不见了。幸好街道口有人看见了,他费了点时间联系到江南蔚。
江南蔚看见赵木的时候明白这事确实不小。
他捏了捏眉心,和人出去谈了。
外面下着雨,急诊室门口没什么人。
江南蔚站在最角落,拧着眉心,听赵木道:“刚把人抓回去,警局有个前辈觉得那男人眼熟。查了才知道,那男人是个逃犯,他有前科,就喜欢这些...年纪小的孩子。他盯上江望很久了,今天喝了酒,江望的反抗激怒了他...”
赵木简短地说了前因后果,江南蔚一直安静地听着。
等赵木说完,江南蔚才问了两句这段时间,这两个孩子的事。等听到陆梨装迷路去找赵木的时候,江南蔚叹了口气。他不由想,